1.
我們又到了主要活動室,上著漫長的禮儀課程。突然,一個磚塊從窗戶飛進。愛禮絲立刻趴倒在地,邊哭邊爬地往側門移動;賽勒絲發出高分貝的尖叫聲,火速往後面房間逃跑,還差點被碎落的玻璃砸到;克莉絲抓起我的手臂,拉著我一起向前狂奔到門口。
「小姐們,快一點!」詩薇亞大叫。
才不到幾秒,衛兵已經在窗戶前排成一直線,準備開火攻擊。我們倉皇逃跑,砰聲巨響還在耳邊迴繞。無論對方拿的是石頭或槍械,在皇宮內,視線所及之處,只要看起來不夠兇殘,可能就會淪為刀殂魚肉。面對這些攻擊,我們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穿高跟鞋真是礙事,」克莉絲喃喃說,禮服的裙襬堆在她的手臂上,她的雙眼專注地看著大廳底端。 「未來,我們之中的某個人得習慣這種日子。」賽勒絲呼吸急促地說。
我翻個白眼。「如果是我,以後就每天穿運動鞋,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別說話,走快點!」詩薇亞大叫說。
「我們要怎麼從這裡下去?」愛禮絲問。
「那麥克森怎麼辦?」克莉絲不悅地問。
詩薇亞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們跟著她穿過如迷宮般的走廊,尋找前往地下室的通道。看著一個個衛兵往對面方向跑去,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是什麼樣的勇氣,讓他們為了他人奔向險處?
經過我身旁的衛兵個個外形相似,但有雙綠色的眼睛鎖住我的視線,是艾斯本。他看起來並不害怕,甚至沒有絲毫驚嚇。對他而言,問題發生了,就要解決,他就是這樣子的人。
我們的視線短暫交會,但已經足夠。艾斯本和我就是如此。短短一秒,無需言語,他就能明白我心裡想的:萬事小心,安全為上。他也不需任何言語,就能回答:我知道,請照顧好自己。
儘管我們可以不用言語就能溝通心意,但也表示當我們需要大聲討論時,事情就不太妙了。我們上次交談稱不上愉快。那時,我以為自己要離開皇宮,打道回府,求他給我一點空間,等我忘卻「王妃競選」的種種。但最後我還是留了下來,而且沒告訴他原因。
也許他對我已漸漸失去耐心,再也不覺得我是他心中的百分百女孩。但我會彌補一切,我無法預見我的人生中沒有艾斯本。即使現在,我希望贏得麥克森的決定,但沒有艾斯本的世界令我無法想像。 「到了!」詩薇亞大聲說,一面將神秘門板往牆壁內推。
我們步下階梯,愛禮絲和詩薇亞帶頭前進。
「該死的,愛禮絲,妳加快腳步啊!」賽勒絲大吼著。雖然賽勒絲的態度有點惱人,卻誠實道出我們的心聲。
我們往下走進一片黑暗中。我試著調整自己情緒,讓自己習慣浪費幾個小時,像老鼠一樣躲起來。我們繼續前進,逃跑的聲響遮掩了尖叫聲。接著,正上方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站住!」他大叫說。
克莉絲和我同時回頭,視線越來越清晰,終於看清楚他的制服。「等等,」她對下面的女孩說,「是個衛兵。」
我們站在階梯上喘氣,那名衛兵終於找到我們,他也上氣不接下氣。
「抱歉,小姐們。反叛軍開槍示威後就立刻逃走了,我猜他們今天可能沒空開戰吧。」
詩薇亞的手滑過身上,順順衣服,為我們發言:「國王也認為現在情況安全嗎?如果不安全,那你就是將這些女孩置於危險之中。」
「衛兵將領已經確認,我很確定國王陛下——」
「你可不能假傳聖旨。來吧,小姐們,我們繼續前進。」
「妳是認真的嗎?」我問。「我們還要躲在那個老鼠洞?!」
詩薇亞狠狠地瞪我一眼。她的眼神可能連叛軍看了,都會止步不前,我只好閉上嘴巴。詩薇亞利用課餘時間幫我補強知識與技能,讓我轉移對麥克森和艾斯本的注意力,和我開始建立了友誼。然而幾天前,我在《報導》上的驚人之舉,讓這份情誼似乎化為烏有。她轉向衛兵,繼續說:「等你拿到國王的正式命令,我們就會回頭。小姐們,繼續往前走。」
衛兵和我同時露出惱怒的表情,卻不得不分道揚鑣。
詩薇亞絲毫不愧疚,二十分鐘後,另一名衛兵來通知我們可以上樓。
我惱怒不已,不等詩薇亞和其他女孩,逕自爬上樓,走出去。我手裡拎著鞋,到達一樓某處,繼續走到房間。侍女們不見了,但是有個銀色小盤在床上等我,上頭有一封信。
我立刻認出是玫兒的字,接著打開信封,讀著這封來信。 亞美, 我們是阿姨了! 艾斯特拉真是個完美的小天使。希望妳能親眼看見她,但是我們知道,妳得待在皇宮。妳覺得我們會一起過聖誕節嗎? 先不說了! 我得回去幫忙肯娜和詹姆士。真不敢相信她有多美! 寄一張照片給妳。我們愛妳! 玫兒 我從信紙後方拿出一張光滑照片,除了柯塔和我,全家人都在。詹姆士是肯娜的丈夫,他站在妻子和女兒的後面,笑得燦爛,雙眼微腫。肯娜坐在床上,身體打直,抱著粉紅色的小包袱,看起來很興奮,也像是累壞了。媽媽與爸爸的神情散發出驕傲的光芒,照片中玫兒和傑拉德看起來特別開心。柯塔當然不會在照片裡,對他來說,去了沒什麼好處,但我應該要在那裡的。 而我卻不在。
我在這裡。有時我也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即便麥克森努力留下我,但他依然和克莉絲約會。皇宮外,反叛軍不屈不撓地攻擊;皇宮內,國王冰冷的言語也同樣中傷我的自信。艾斯本卻始終如一保護我,我必須保守這個秘密。而且,攝影機來來去去,偷取我們生活的片段以娛樂大眾。我過著被逼到角落的生活,不斷錯過對我真正重要的事情。
我把憤怒的淚水吞回肚子,好厭倦哭泣。
於是我進入理性模式。能讓一切好轉的方法就是結束王妃競選。
雖然我偶爾會懷疑自己當伊利亞王妃的決心,但毫無疑問,我絕對想成為麥克森的王妃。若想成真,我可千萬不能漫不經心。我在房間裡踱步等著侍女,同時想起上次與國王的談話。 *** 我焦慮到無法呼吸,全無食欲,但這點犧牲是值得的。我得有些進展,而且動作要快。根據國王的說法,其他女孩對麥克森已經積極行動(在肢體接觸方面)。他還說,在這方面我太平凡,相形失色。
彷彿麥克森和我的關係還不夠複雜似地,我們還得面對一個新的問題—重新建立信任感。我不確定這是否表示我不該問他任何問題。雖然我挺有把握他與其他女孩,沒有親密接觸,但我還是止不住這些念頭。我從來沒精心打扮,以便吸引麥克森的目光—我們之間的親密時刻都是不經意的。但我現在改變主意,希望這樣的刻意表現,能清楚表達我也和其他女孩一樣積極。
我深呼吸一口氣,抬起下巴,走進餐廳。我故意晚一、兩分鐘抵達,希望大家都已經坐在位置上。果然一切如我計畫進行,而且大家的反應比我期望的好。
我行個禮,腿一划,裙襬不經意開了個衩,那道衩幾乎開到大腿。這是件無肩帶的紅色禮服,背部鏤空,侍女們肯定用了魔法才讓我撐起這件禮服。我起身,雙眼凝望麥克森,發現他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某人的叉子還掉下來。
我放低視線,走到座位,在克莉絲旁邊坐下來。
「亞美利加,妳是認真的?」她低聲說。
我歪著頭看她。「不好意思,妳在說什麼?」我假裝困惑地回答她。
她放下銀製餐具,我們看著對方,她說:「妳看起來很俗豔。」
「而妳看起來很眼紅。」
這句話正中紅心,她的臉色馬上漲紅,轉頭繼續用餐。我只吃了一點點,穿著這身緊繃的禮服,實在太慘了。到了甜點的時候,我不再忽略麥克森,如我所望,他也正盯著我看。他馬上伸手拉耳朵,我也以相同動作回應。我很快瞄了一眼克拉克森國王,努力不笑出來。他怒火中燒,因為他知道,我想用這些與王子的小默契贏得競選。
為了贏得先機,我請求離席,讓麥克森有機會慢慢欣賞我的美背。等到離開眾人視線後,我疾步回房。把房門關上後,我立刻拉下禮服拉鍊,迫切地大口呼吸。
「怎麼樣?」瑪莉跑上前問。
「他看起來頗為驚喜,大家也是。」
露西尖叫歡呼,安過來幫瑪莉的忙。「我們扶著妳,往前走就是了,」她命令道。我照著她的話做。「他今天晚上會過來嗎?」
「會,還不確定什麼時候,但是他一定會過來。」我坐在床邊休息,雙手抱胃,以免開衩禮服掉下來。
安同情地看著我說:「很抱歉妳得再不舒服幾個小時,但我敢保證一切會值得的。」
我微笑著,試著讓自己看起來輕鬆點。在晚宴之前,我告訴侍女們,我想吸引麥克森的目光,卻不敢奢望這件禮服能被他溫柔褪下。
「需要我們留到他來嗎?」露西熱情地問,情緒高昂的樣子。
「不用,只要幫我把這東西拉上去就好,我需要想些事情,」我回答,並起身讓她們幫忙整裝。
瑪莉握住拉鍊。「小姐,請深呼吸。」我照著她的話做,禮服再次緊緊吸附我,令我想起上戰場的士兵:我們穿著不同的盔甲,卻有著同樣的野心。
今晚,我要拿下這個男人。 2
我打開陽台門,讓香甜的空氣充滿房間。雖然是十二月,但仍有微風吹拂,輕輕搔著我的肌膚。他們不准我們獨自逗留在外,一定得有衛兵隨侍在旁,我只好打開陽台門透個氣。
我環視房間,點燃蠟燭,讓房間散發幽暗誘人的氣息。忽然一陣敲門聲,我吹熄火柴,大步走到床邊,拿起一本書,讓禮服裙襬均勻散開。是的,麥克森,我閱讀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
「請進,」我說,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麥克森走進來,我優雅地抬起頭,他環顧昏暗的房間,雙眼滿是困惑。最後,他專注看著我,視線移至我的腿上。
「你來了啊,」我闔上書本,起身和他打招呼。
他關上門,走進來,雙眼緊盯著我曼妙的身形。「我想告訴妳,妳今晚看起來美極了。」
我將頭髮輕甩到肩膀後。「喔,是這件事啊?這件禮服是我從衣櫥裡面挖出來的。」
「我很高興妳把它挖出來。」
我將手指穿過他的手指。「過來坐在我旁邊。我最近都沒看到你。」
他嘆了一口氣,跟上前。「這件事我很抱歉。自從上次反叛軍發動攻擊,我們損失不少人,事情變得有點棘手,妳也知道我父王是怎麼樣的人。我們派了衛兵保護妳們的家人,兵力被分散,所以狀況比平常還糟糕。而且他對我施壓,要我快點結束王妃競選,但我也堅持立場,我需要多點時間,想清楚這一切。」
我們坐在床邊,彼此靠得很近坐。「當然,你有權利決定這件事。」
他點點頭。「沒錯,我知道我已經說了一千八百次,但只要有人逼我,還是會讓我發瘋。」
我微微噘著嘴看他。「我知道。」
他停頓一會兒,我無法讀懂他臉上的表情,我試著想辦法繼續這個話題,不想表現得太咄咄逼人,但又不知如何製造浪漫的氣氛。
「我知道這樣問很傻,但是今天侍女替我擦了這款新的香水。會太濃嗎?」我傾斜脖子地問,好讓他靠過來聞聞。
他靠近我,鼻子碰到我柔軟的肌膚上。「不,親愛的,很好聞。」他沿著我肩膀的線條說,然後親吻我,我嚥下口水,試著專心,得把持住才行。
「很高興你喜歡,我真的很想你。」
我感覺他的手像蛇一樣在我的背上繞來繞去,我的臉低下。
他在這裡,雙眼凝視我,我們的嘴唇只距離幾公釐。
「妳有多想我?」他呵著氣說。
他凝望著我,加上如此低沉的聲音,專注的眼神令我的心跳不自覺加快。「好想你,」我低聲耳語,「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我傾身向前,渴望他的吻。充滿自信的麥克森一手把我拉得更近,另一手穿過我的頭髮,我的身體多想要在他的吻中融化,但這件禮服卻不如我願。突然間,我感到緊張無比,想起我的計畫。
我的雙手順著麥克森的臂膀,領著他的手指到禮服背部的拉鍊,希望這樣夠明白了。
他的雙手在那兒游移一會兒,只差幾秒就要拉下拉鍊,他卻突然一陣嘩笑。
他的笑聲讓我瞬間清醒。
「有什麼好笑的?」我驚恐地問,同時還得努力平穩呼吸。
「妳所做的一切啊,這是目前最有趣的事情了!」麥克森彎著腰,邊笑邊敲打膝蓋。
「你說什麼?」
他在我的額頭上落下重重的一吻。「我老是想,如果妳積極一點,會是什麼樣子。」說完他又開始大笑。「真抱歉,我得走了。」就連他站起來的樣子都有一種嘲笑我的感覺。「明天一早見了。」
然後他就離開了,就這樣離開了!
我坐在原地,覺得徹底被羞辱了。我究竟憑什麼認為這件禮服會被脫下來?就算麥克森不是完全了解我,至少也知道我的個性—而這樣子呢?這樣子就不是我啊。
我低頭看著這可笑的禮服,真的太超過了,就連賽勒絲也不會這麼超過。我的髮型太完美,妝太厚。他穿過走廊那一刻,就知道我心裡在打什麼算盤。唉,我繞著房間,吹熄蠟燭,想著明天該如何面對他。 3
我盤算著要說自己得腸胃流感或是頭疼到什麼都不能做。簡直就像得了恐慌症。真的,怎樣都好,只要不下去吃早餐就好。
接著,我想起麥克森,他總是說要戴上勇敢的面具。我並不特別擅長這種重新站起來的勇氣,但是如果我下樓,只要我能夠出席早餐,也許他會替我加點分數。
我請侍女們替我穿上衣櫥裡最端莊的禮服,希望能抹去之前的作為。聽見我這麼要求,她們也知道別再問昨天晚上的情況。比起天氣暖和時的衣服,這件禮服的領口還稍微高一點,兩邊的袖長及手肘。這是件印花的禮服,充滿陽光氣質,和昨天的風格截然不同。
走進餐廳時,我幾乎無法正眼看麥克森,但我至少抬頭挺胸。
當我終於偷瞄他一眼,發現他正看著我,臉上帶著俏皮的微笑。他一邊嚼著食物,一邊對我眨眼,於是我再次低下頭,假裝很享受我的鹹派。
「很高興妳今天穿了件像樣的衣服,」克莉絲不屑地說。
「很高興妳今天心情很好。」
「妳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啊?」她低聲說。
真沮喪,我放棄了。「克莉絲,我今天不想聊天,讓我安靜一下。」
有一瞬間,她就像要全力反擊,但我猜我不值得她這麼做。她只是坐直身體,繼續用餐。如果昨晚的計畫有一丁點兒的成功,我的行為舉止還怪得有代價。但如事實所見,我甚至連假裝驕傲都辦不到。
我又冒險看了麥克森一眼,雖然他沒看我,但他依舊努力壓抑著笑意,一邊切著食物。糟透了,我不想這樣被折磨一整天。就在我準備昏倒或裝胃痛,或是做任何事情逃離這裡時,有個男侍走進來。他端著放信的銀盤,行個禮之後,再將盤子端到克拉克森國王的面前。
國王很快地拿走信並開始閱讀。「該死的法國人,」他喃喃自語說。「抱歉,安柏莉,看來我一個小時之內要離開。」
「貿易條款又有什麼問題了嗎?」她輕聲問道。
「是啊,我以為我們一個月前就已經全都說好了。這次我們得堅定立場。」他站起來,把餐巾丟在盤子上,走向門口。
「父王,」麥克森叫道。「你不希望我一起去嗎?」
國王一如反常,這回沒有大聲命令王子跟上。他只是轉頭看著麥克森,眼神冷漠,聲音嚴厲。
他說:「等你準備好像個國王一樣的時候,你自然會獲得國王的經驗。」他言盡於此,接著調頭離開。
麥克森站著好一會兒,他的父王竟然在眾人面前讓他難堪,他看起來既震驚又尷尬。他坐下來,轉頭看著他的母后。「說真的,我也不是很想搭飛機,」他開玩笑化解緊張的氣氛。王后微笑著,當然,她必須微笑,我們其餘的人則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其他女孩們用完早餐便藉故離開,前往仕女房。這時,只剩下麥克森、愛禮絲和我坐在餐桌前。我抬頭看他,兩人同時拉拉耳朵,然後露出微笑。終於等到愛禮絲離開了。我們走到房間正中央,以免被正在整理清掃的侍女及男侍們打擾。
「他沒帶你去都是我的錯,」我惋惜地說。
「也許吧,」他故作輕鬆地說。「相信我,這不是他第一次潑我冷水,他腦中有一百萬個理由解釋這個決定。若這次他完全針對我,我也不會太驚訝。他不想失去掌控權,越接近我選擇王妃的日子,他越可能如此。我們都知道他絕對不會放手不管的。」
「或者你也可以把我送回家。他不會讓你選我的。」我依然沒告訴麥克森,他的父親是怎麼逼我的。那時,麥克森已經說服他讓我留下來,但他卻在走廊正中央威脅我。克拉克森國王已經說的很清楚,關於我們的對話,我必須保持緘默,而我也不想與他有衝突,但同時,我也很討厭必須瞞著麥克森。
「反正,」我雙手抱胸,補充說,「昨晚之後,我也很難想像你有多想把我留下來了。」
他咬著嘴唇。「很抱歉我笑了,但說真的,我還能有什麼反應?」
「我想了很多辦法,」我喃喃自語,我還是很尷尬自己竟然試圖色誘他。「我覺得好蠢,」我把頭埋進雙手。
「別這樣,」他溫柔地說,把我拉近,擁抱著我。「相信我,妳昨天晚上真的很誘人。但妳不是那種女孩。」
「但我不應該是那種女孩嗎?那不應該是我們該有的特質嗎?」我靠著他的胸前嗚噎著。
「妳忘了在安全密室的那晚嗎?」他壓低聲音說。
「記得,但那基本上只是道別。」
「那是個很棒的道別。」
我後退一步,打他一下。他笑出來,很高興能緩和剛剛那股緊張不安的感覺。
「我們忘了這件事吧,」我提議道。
「很好,」他同意說。「而且我們有個計畫要進行,妳和我。」
「我們?有嗎?」
「是啊,而且因為我父王已經離開,時機正好,我們快開始想想看吧。」
「好啊,」我說,很興奮能參與其中,尤其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
但他又嘆了一口氣,令我很緊張,不知道他在計畫什麼。「妳說的沒錯,父王並不認同妳,但如果我們能努力達到某個目標,或許他也不得不低頭。」
「什麼目標?」
「我們得讓妳成為人民的最愛。」
我翻個白眼。「這就是我們的計畫?麥克森,不可能的。在我試圖救瑪琳之後,我在賽勒絲的某本雜誌
中看過一則民調,人民幾乎不站在我這邊。」
「意見總是會改變的。別因為一時的想法而意志消沉。」
我還是覺得毫無希望,但我能說什麼?如果這是我唯一的選擇,那我至少得試試看吧。
「好,」我說。「但我先告訴你,這行不通的。」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靠我靠得非常近,給我一個深長、緩慢的吻。「那我告訴妳,這行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