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的騷動:狄波頓的深入報導與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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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捷運隨機砍人的悲劇,引起了巨大的震撼。很多人不敢搭捷運,要看到警察才安心,媽媽也對著小孩說,來,我們靠著警察叔叔站比較安全。
導演吳定謙第二天就搭了捷運,他在臉書上表達「事件後的26小時」,對於新聞報導的戲劇化腔調和武斷推論,感到厭倦,他寫著:「每個「人」都是如此的難以了解,也沒有人樂見悲劇再次上演;但如果我們因為這樣的恐懼而使自己更加冷漠、更不願意去包容同理別人,那麼,悲劇永遠會在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上演。」最後他說:「別怕,我們一起勇敢。」
作家張鐵志也立刻寫下〈不要被恐懼綁架了我們〉一文,引起很大的迴響。他同樣是從新聞報導的方式著手,討論人們對於重大悲劇的反應。他特別引述英國作家艾倫.狄波頓《新聞的騷動》:
「我還喜歡狄波頓在書中的另外一段對媒體的期許,我相信這也是對我們這個社會期許:我們『要把駭人聽聞的恐怖故事』(毫無意義地描述令人不忍卒睹的事件),轉變為亞里斯多德所謂的『悲劇』(從令人憎惡的事件當中形塑出一則具有教育意義的故事)。」
張鐵志說:「媒體不應該只是製造恐懼、仇恨與歧視,而是應該增進我們的彼此理解。畢竟,每一次的悲劇與災難,都是這個社會的傷口,也都是試煉著我們如何認識這個社會,如何建立我們的社會信任,並且考驗著我們的文明尺度。」
狄波頓在書中精闢的對照現代災難新聞與古代希臘悲劇,應該有著同樣的任務......more〈我們對犯罪新聞目不轉睛,也許是想確保自己不會犯下這樣的罪行〉
內容簡介
★2014 博客來年度中文選書「地球公轉」.博客來人文社科Top50
金石堂社會科學Top50
讀冊年度百大 社會人文Top15
* 獲誠品選書,博客來選書.誠品人文科學Top3!
好評推薦:
何榮幸(《天下雜誌》總主筆) 周偉航(大學教師,筆名人渣文本)
南方朔(評論家) 黃哲斌(新聞工作者)
張鐵志(《號外》雜誌總編輯兼《彭博商業週刊》中文版總主筆)
陳玉慧(作家,曾任《聯合報》駐歐特派員)
戴然 (新聞人、知名講師)
地球上幾乎沒有一個角落能夠避開新聞的不斷轟炸,
新聞的喧鬧紛亂已經滲入了最深的自我當中,
但很少有人引導我們思考新聞的影響力:
新聞不但左右了我們對現實的觀感,也形塑了我們的心靈狀態!
本書乃是一項習作,
試圖把「看新聞」這種隨處可見而且眾所熟悉的習慣,
呈現為一種充滿古怪與危險色彩的活動。
而你,每天都參與其中……
一場飢荒、一座遭到洪水淹沒的城鎮、一個逍遙法外的連續殺人狂、
一個政府的垮台、一位經濟學家對於明年經濟情勢的預測;
這類外在的騷動,正是我們獲致內心平靜所可能需要的東西。
當新聞支配了我們的日常,宛若另類的宗教信仰,我們需要有人幫助我們因應新聞所造成的影響:包括心中因此出現的羨嫉與恐慌、激動與挫折,以及新聞不斷向我們灌輸,但偶爾不免懷疑自己如果不知道是否會比較好的種種事物。
英倫天才狄波頓由此出發,解析20種典型的新聞報導,用他的生花妙筆與透徹觀察,引導我們產生適切的觀點,使我們體認到──與新聞報導的暗示恰恰相反──其實沒有什麼事情真正算得上是完全新奇、值得訝異,或者恐怖至極。
作者簡介
艾倫.狄波頓 Alain de Botton
英國最具特色的才子作家、哲學家、製作人。
1969年生於瑞士蘇黎世,在瑞士和英國兩地受教育。通曉法文、德文、拉丁文及英文。現居倫敦。
18歲入劍橋大學歷史系。23歲發表處女作小說《我談的那場戀愛》大放異彩,暢銷200萬冊;25歲入圍法國費米娜獎;27歲完成驚世之作《擁抱似水年華》;31歲出版《哲學的慰藉》,以古老的歐洲智慧為現代人療傷;33歲帶著滿腹詩書踏上大千世界的旅程,開講《旅行的藝術》;37歲用哲學、美學和心理學的角度,讓《幸福建築》顛覆我們對建築的既定看法,並提出「生活建築」(Living Architecture)計畫,邀請世界知名建築師參與設計,為大眾帶來現代建築的獨特體驗。2009年獲英國皇家建築師學會任命為榮譽院士。2011年獲選為英國皇家文學學會院士。
狄波頓在作品中探討現代生活的各種面向,並多次參與BBC等媒體的紀錄片拍攝,以極富風格的精采創作,向大眾指出哲學在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性。近年更參與創辦「人生學校」(www.theschooloflife.com),實踐他理想中的大學:以文化的功能協助一般人得到生活的方向感與人生智慧。
狄波頓才氣橫溢,文章智趣兼備,不僅風靡英倫,全球各國更爭相出版他的作品,目前已有二十多國語言的譯本。書評人康納立(Cressida Connolly)讚嘆狄波頓是「英國文壇的奇葩」,葛雷茲布魯克(Philip Glazebrook)則認為:「這種奇才作家,恐怕連掃帚的傳記都寫得出來,而且這柄掃帚在他筆下絕對是活靈活現的。」知名旅行作家莫里斯(Jan Morris)更說:「我真懷疑狄波頓這輩子有沒有寫過一句乏味的句子。」
狄波頓在推出本書的同時,也策劃了新聞網站「哲學家郵報」(www.philosophersmail.com/),以英國小報《每日郵報》網站的模式來運作,並由「人生學校」的哲學學者們執筆,探究政治時事和名人八卦背後的哲學涵義。
狄波頓作品:《哲學的慰藉》《我談的那場戀愛》《愛上浪漫》《吻了再說》《擁抱似水年華》《旅行的藝術》《我愛身分地位》《幸福建築》《機場裡的小旅行》《工作!工作!》《宗教的慰藉》《無聊的魅力》。
譯者簡介
陳信宏
專職譯者,曾獲全國大專翻譯比賽文史組首獎、梁實秋文學獎及文建會文學翻譯獎等翻譯獎項,並以《好思辯的印度人》(先覺出版)入圍第33屆金鼎獎最佳翻譯人獎。譯作包括《我愛身分地位》《宗教的慰藉》《如何思考性這件事》《如何不為錢煩惱》《無聊的魅力》(先覺出版)等。
得獎紀錄
★2014 博客來年度中文選書「地球公轉」.博客來人文社科Top50
金石堂社會科學Top50
讀冊年度百大 社會人文Top15
誠品選書.博客來選書
誠品人文科學Top3規格
ISBN:9789861342320
304頁,25開,中翻,平裝,書衣
目錄
前言
政治
乏味與困惑
些微的希望
恐懼和憤怒
壞蛋與弊端
既成觀念
國際新聞
資訊和想像
細節
攝影
經濟
廣義貨幣供給與烏托邦
投資人新聞
名人
仰慕
嫉妒
成名的渴望
名氣造成的傷害
災難
悲劇
意外
自然
健康新聞
消費
飲食、旅遊、科技……
文化
結語
個人化
關注內心需求
推薦序
富有哲學和人文關懷厚度的佳作 南方朔
新聞解讀完 黃哲斌
我們需要好新聞 陳玉慧
我們還能期待怎麼樣的媒體? 張鐵志
大眾應該如何閱讀媒體? 周偉航(人渣文本)
各界推薦
◎英倫才子展示了一場華麗而銳利的媒體識讀教育,為讀者示範如何洞見新聞的本質,而不會迷失在新聞的表象中。
──《天下雜誌》總主筆何榮幸
◎ 富有哲學和人文關懷厚度的佳作 /南方朔(作者為評論家)
現在是新聞已成為新宗教的時代。人們無日無夜都被大量的新聞訊息轟炸著。雖然有這麼多新聞,而真正「重要而有意義」的(significant)可能只占了很少的比重,但那些不重要的新聞卻也非毫無意義,它們合理化了我們的無聊、媚俗、對世事的漠不關心,也合理化了人們的偏見和歧視。更嚴重的是,新聞大體上是以一種扁平的方式呈現這個世界的實體,它會壓縮掉人們的智性與感性縱深。因此,新聞呈現出的世界看起來很熱鬧多姿,但卻貧瘠荒涼,人的惡質一面反而被發揚,積極向上的一面則受到壓抑。
以前,當神權定於一尊的時代,就是人們對人權展開反省批判的時候。當君權定於一尊的時代,也就是人們反省君權的開始。現在是新聞左右了人們的認知與判斷的時代,當然也到了人們反省新聞的時候。據我所知,近年來有些反省力較強的國家,從小學高年級開始,就會開設新聞解讀的課程,在我的想像裡,學識太低時解讀新聞,可能無法將它拉高到哲學的層次,但一定可以透過青少年沒有偏見的聯想而發現到,原來許多的新聞只不過是在作秀,許多八卦新聞純屬無聊,許多新聞換了一種寫法就會完全不一樣。
關於青少年解讀新聞,我想到一個自己經歷過的故事。我的小孩在念小學高年級時,有一次看警匪片,他突然笑了起來,並口出驚人之語。他說警匪片的好人其實比較壞,而壞人比較好,因為警匪片裡的好人殺人,都是拿起槍來就亂殺,而壞人抓到了好人,都會講一堆話,不把好人一下子就殺死,所以好人比較壞。由我自己的經驗即可看出青少年看事情,童言童語裡的確有他們的直觀,如果由他們解讀新聞,一定能看出不一樣的東西。
由於受到某些進步國家的啟發,很早以前我即主張,台灣的教育體制也應該開設新聞解讀的課程,這種課程開得太早,可能有難度,但到了大學,學生的綜合智力已逐漸成長,而且大學裡的哲學、文學或其他專業學科的師資已較多,對各種新聞從事批判性反思,應當有了較好的條件。英國當代主要知識分子及人文主義作家艾倫·狄波頓的新書《新聞的騷動》,相信即是大學新聞解讀的極好入門導讀課本。
長期以來,我們都相信新聞也是資訊,透過新聞報導,人們接收到各種資訊,對世界發生的事才會省知,因此在大眾新聞的時代,人們的知情權始可得到滿足。因此在文明發展的過程中,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新聞自由」都是每個國家爭取的目標。人們相信新聞和訊息如果沒有被少數人壟斷,而是可以自由流通,則自由民主就會有保障。縱使到了今日,許多不民主國家還是在管制新聞自由,什麼新聞能報,什麼新聞不能報,都由政府決定。控制新聞是控制政治的前提。
但有了新聞自由後,國家和社會就真的越來越好嗎?根據當代媒體理論的研究,人們已發現,在一個自由民主,有新聞自由的社會,新聞的發達反而產生副作用,舉其大者而言,至少有下列新聞病徵:一、各國內政都陷入瑣碎議題的競爭,政治很熱鬧,但真正重要的問題反倒愈來愈少受到注意。二、當今的新聞,愈來愈注意重大的公共災難,開發中國家的貪腐和流行病毒、天災、名人八卦,這些新聞都麻痺了人們的感覺,甚至這種刺激使我們對別人的痛苦不幸日益無感,也合理化了人們的偏見與自私。三、近代無論每個領域,新聞的重點都在向名人轉移,它拉回了人們對努力成功的判斷,一個名人八卦新聞充斥的社會,將成為努力精神日益降低的社會,也會使社會的羞恥感降低。四、新聞的日益重要,已使得人們的經濟活動開始事件化和宣傳化,經濟富國裕民的角色開始減少。
一個新聞發達的社會,並不必然會替文明帶來正面刺激,甚至可能會造成人們的「虛假意識」,反而降低了一個社會的人文水準。也正因如此,一個現代社會遂必須對新聞知所警覺,人們對新聞應有批判反省解讀的能力,而新聞工作者則需要在如何選擇及書寫上有新的視野,呈現新聞真實的一面,擴大人群的相互理解;新聞應當具有從個案裡找到人性的感動與啟發等特質,不能只是喧嘩,新聞應有提升人和社會,更深刻的因素存在。
因此,我樂於見到艾倫·狄波頓這本對新聞所做的反省之書。本書很有哲學和人文關懷的厚度,相信它一定會給我們的社會帶來思考新聞的契機。
◎新聞解讀完 /黃哲斌(作者為新聞工作者)
二○一四年四月十一日晚間,一群人包圍北市警中正一分局,一名背著電視台攝影機的男子,沿途撕毀抗議標語,遭民眾包圍,現場幾乎爆發衝突,有位身穿藍色襯衫的年輕人,居中調解,努力還原現場,並呼籲大家拍下影片,上傳網路,事件平和落幕。在此同時,另一家新聞台宣稱撕標語民眾遭毆,因有前述影片為證,網友指責電視台謊報新聞。
兩天後,一家報紙刊出市長參選人P的訪問,標題與內文暗示,參選人P批評抗議民眾是「民粹」,支持衝突事件中的指揮警官。一名訪問現場的第三人,上傳他側錄的語音檔,質疑該則報導刻意誘導發問,並扭曲P的原意,另名網友自發聽打逐字稿,網友眾怒,群起批評該家報社。
上述兩起真實事件,各自獨立,又互相關聯。它們有幾個共同點:
一、兩者反映了新聞機構或個人,在新聞現場並未扮演中立角色,而是以自身立場介入,試圖影響事件發展。
二、兩者都由非新聞專業人士錄下影像或聲音,上傳網路,供公眾評論。
三、兩者張貼流傳的網路平台,都是台灣最大的BBS站台PTT,透過「鄉民」廣為傳布。
諷刺的是,這些具有新聞性質的影音檔,雖由業餘報導者目擊、記錄、散布,卻補足或修正了專業媒體的報導,甚至更具真實性。
過去幾年,我們不斷目睹類似事件發生,新聞機構的政治立場、商業利益、編輯室生產線,經常是個巨大絞肉機,每天產製一則又一則懷帶惡意的報導或評論,誘導問話、選擇性引述、報導框架、資訊偏誤,到頭來,讀者或觀眾看到的,往往是記者的意見,而不是受訪者的。
當代的媒體機構,正面臨多重挑戰,一方面,必須面對廣告營收與受眾注意力消退,於是常以無聊、瑣碎的內容,博取觀眾與廣告主的青睞,名人隱私是一種可消費的櫥窗精品、災難疫病是一種好萊塢式的恐懼動員,新聞的意義不斷溶解,功能轉為楚門世界的仿真娛樂。
另一方面,新聞的真實性經常飽受素人挑戰,媒體機構的集體偏見經常被揭露,「鄉民打臉」成為一種再製的網路新聞類型,一種草根平衡報導,一種新聞詮釋權的爭奪戰。現代科技賦予每個人身上配備多個鏡頭或麥克風,手機、相機、錄音筆、平板電腦,也賦予人人得以採訪與傳播的能力,讓言論市場充滿喧囂、反饋與噪震。
我們的新聞世界,比以往更虛假,也比以往更真實,產製門檻降低,接收門檻變高,真假在倫理的模糊地帶交鋒,解讀判別新聞成為一種資訊能力,有人稱之為「媒體識讀」,或者,你可以稱之為「新聞生產流程的細部分解,以及消費者介入回饋」,或許,這正是艾倫·狄波頓此書希望造成的騷動。
◎我們需要好新聞 / 陳玉慧(本文作者為作家,曾任《聯合報》駐歐特派員)
狄波頓又寫了一本我想寫的書,他每次都這樣。因為,他是大才子,我不是。但狄波頓從來沒做過特派員,他好整以暇可以仔細以他哲學家般的巧思來評論現今的新聞環境,而我的的確確擔任過特派員,真槍實彈,幾乎每天都在與新聞為伍。我一直身處新聞現場。我可以乘機說說我的讀後感嗎?狄波頓先生?
曾經擔任廿年歐洲特派員,我經歷太多這樣的日子,每天起床,早餐後,喝起咖啡或茶,一邊讀報紙或瀏覽新聞網頁,然後思索:什麼新聞值得我寫?
或者,什麼新聞值得台灣讀者閱讀?
狄波頓要說的是,新聞已經是宗教,每天的晨間新聞是晨禱,午間新聞是午禱,而晚間新聞又是晚禱,在歐洲,收視率最高的是晚上十一點的電視新聞,因為很多人看過後便可以去睡覺。
對一個特派員而言,什麼新聞值得讀者閱讀,這個決定權不一定完全在我手上,因為報社每天都在同樣的時間裡,開著大小不同的編採會議,有時會議中已經決定什麼歐洲新聞必登不可,又或者是,什麼台灣新聞過於重要,歐洲新聞根本不會有版面,編採會議決定了歐洲新聞的篇幅,會後同事會同步告知我。
如果不告知我的話,而那天又剛好有點版面的話,是的,那麼我大可書寫一些我認為值得閱讀的新聞。但問題就在這裡,什麼是那樣的新聞?我得花上廿年的時間才知道,不是什麼新聞值得台灣讀者知悉,而是什麼角度和什麼寫法的新聞,才值得台灣讀者閱讀。
狄波頓這一本《新聞的騷動》便是在闡揚及描繪他的「新聞文藝復興」,他的書大大安慰了多年擔任駐外特派員的我。現在我才知道,那些年,我無能發揮我那歐陸的黑色幽默,可能並不是我的問題。因為,台灣正如大部份的西方媒體,新聞寫法沿襲了那一板一眼的制式新聞規定:五個W(who, where, when, what, why),而且許多記者連五個W都做不到。另外,台灣讀者(包括媒體編輯)對歐洲的欠缺了解,往往是很多新聞的盲點。台灣媒體勢單力薄,如何與大通訊社競敵?說穿了,我們無法競爭,只能延續和申論,或者,在好一點的情況,過濾和篩選,但前提是,寫稿的人也得對歐陸政治社會文化有足夠的熟悉和理解。
讓我舉個例子吧,這譬如說,身為歐洲特派員,我報導了無數次的德國女總理梅克爾,她參加選戰,她在國會發言,她接受訪問,這種種的新聞,甚至包括她宣布那違背她所屬右派的決定,也是一個順從民意的好決定—二○二二年德國全面廢核;但這些新聞都不如我注意到的一件事:無論她在哪裡,聆聽別人時,她的雙手手指總是會做出一個心型圖案,梅克爾,妳怎麼了?妳的雙手手指被瞬間膠黏住了嗎?其實,這件事說明了梅克爾為了營造自己有多麼努力……畢竟,在德國那樣的父權社會,她已經是全球最有權勢的女人。
我曾經和梅克爾面對面,我詢問她問題時,她便有這樣的手勢,我也曾看過幾十張別人拍攝她的心型手勢相片,我便曾經想寫一篇這樣的報導,卻一直沒寫,是造型和心理專家聯合建議她做出這樣的手勢,女性委婉但堅定,我被那選舉選舉選舉記者會記者會記者會分心了,因為我也會擔心我漏新聞,而在台灣媒體漏發新聞便是記者的大罪。
好吧,我說遠了。我本來只是想禮讚狄波頓這本《新聞的騷動》。在此無冕王已死的時代,人人都是新聞記者,可以隨時在任何網路社群發布訊息,垃圾新聞因此滿天飛,讀者其實更無知了,人心其實更惶惶了,消息其實更泛濫了,但我們需要這麼悲觀嗎?狄波頓無非要告訴我們,不必這麼悲觀,我們需要新聞,但我們需要更好的新聞,不是人人都可以寫新聞,是極少數充分具有文化和知識,有見地又有遠景,還帶著一點使命感甚至幽默感的人,才能寫好新聞,而這本書說明了書寫及閱讀好新聞的必要性。
◎ 我們還能期待怎樣的新聞媒體? /張鐵志(《號外》雜誌總編輯兼《彭博商業週刊中文版》總主筆)
「在當今這個時代,如果有個獨裁者想要鞏固自己的權位,並不需要做出對新聞下達禁令這種顯而易見的暴政措施。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確保新聞機構持續不斷傳播各種沒頭沒尾的新聞快報,大量轟炸觀眾,也毫不說明事件脈絡,同時新聞議程又不斷改變,也不闡明各項議題之間的相互關聯,而且不時穿插凶殺案與電影明星花邊的聳動報導—這樣就足以弱化大多數人掌握政治現實的能力,並且摧毀他們改革政治情勢的決心。」這是著名作家狄波頓在《新聞的騷動》中的一段──雖然台灣不是一個獨裁體制,但所有台灣人都會感到這段話彷彿正是為這個擱淺的島嶼所寫的。如果一個外星人來到台灣,打開電視新聞十分鐘,你會懷疑這個國家的智力程度,你會覺得此地彷彿真無大事。我們都知道台灣媒體問題的嚴重:八卦化、瑣碎化、娛樂化、黨派化,但很少去思考台灣媒體的蒼白對整個社會造成的深遠影響:政治的惡質、公民精神的削弱、消費主義的支配,甚至對道德、價值與人性的扭曲。
「從來沒有人循序漸進地引導我們思考新聞媒體的非凡能力:新聞媒體不但能夠影響我們對現實的觀感,也能夠形塑我們的心靈狀態。」這正是狄波頓寫這書的本意。狄波頓指出,我們對政治與政策或者國際新聞缺乏興趣,主要是因為新聞機構沒有讓這些事情和我們產生意義的關聯。他說:「當今這個時代已經不缺可靠的事實。重點不在於我們需要更多事實,而是我們不曉得該怎麼處理我們已經擁有的事實。」這種意義的匱乏首先表現在:「從一則漫長的事件中沒頭沒腦地擷取出一小段發展,又沒有說明這些事情背後的背景情境,正是許多最重要的新聞事件所受到的報導方式,不論是選舉、預算協商、外交政策的提議或者國家福利制度的變革都是如此。」他舉例,一則敘述剛果民主共和國政府貪腐現象的報導(「剛果民主共和國爆發回扣指控」),個別看來可能令人摸不著頭腦;但這則報導的標題如果能夠揭示這起事件背後的宏觀主題—「西方國家概念與非洲部族觀點的衝突」—我們就能對這麼一項案件獲得更深刻的了解。的確,大部分新聞的處理都缺乏對於事件賦予深刻的意義,或者連結到一個更大社會科學的視野,因此我們只停留在碎片化的訊息,而無法提昇思考的深度。這在台灣媒體尤其嚴重。在《紐約時報》上我們可以得到思想的刺激,但在台灣媒體或許可以挖到內幕,也可能有很好的調查報導,但很難發現知識與思想上的提昇。
意義的匱乏的第二點在於,新聞應該培養我們「注意到自己以外的人」的能力,從而促成我們和其他人在想像中的接觸、實際上的協助以及相互之間的理解。例如關於國際新聞,有人認為我們內心終究只在乎「我們自己」,但狄波頓卻認為「我們天生的好奇心其實遠比這種觀點所認為的還要強烈得多。一個異國人物的命運絕對有可能讓我們深感著迷,甚至使我們為之流淚。」記者該學習的技巧是,「要求新聞稍稍學習莎士比亞,對普世性的元素也投注些許的注意。」
「新聞報導能夠藉由特定的呈現方式,讓知識的傳遞得以跨越文化與情境的鴻溝,也能夠有助於我們把其他人類同胞的種種經驗視為有用的資源,使我們不斷從中獲取啟發、警惕、引導與洞見。」這種促進相互理解的作用也表現在如何報導那些「惡人」或者殺人慘案。他相信我們「要把駭人聽聞的恐怖故事(毫無意義地描述令人不忍卒睹的事件)轉變為亞里斯多德所謂的悲劇(從令人憎惡的事件當中形塑出一則具有教育意義的故事)。」「我們對於一個殺害了自己的配偶或子女的人能否產生同情心,有一大部分乃是取決於這個人的故事獲得怎麼樣的講述:我們對這個人得知了哪些資訊,我們對他的動機有怎麼樣的了解,以及這個人的內心世界以多麼深刻的洞見與複雜度呈現在我們眼前。」
回到開頭的引文,關於新聞對民主的影響,真正的民主的確需要擁有足夠知識與資訊的公民的參與,如此才能介入公共政策、選擇政治代表,並判斷後者是否反映民眾的利益。因此,媒體如何呈現公共議題,如何提供現代公民所需的資訊與價值,將對民主體制所需的公民培育有關鍵影響。
所以狄波頓說的好:「現代世界卻使我們了解到,就削弱人的政治意志而言,有些力量遠比查禁行為更加有害也更加憤世嫉俗:也就是以混亂、零碎,而且時斷時續的方式呈現各種事件,以致大多數的閱聽大眾都無法長期關注最重要的議題,於是絕大多數的民眾便在困惑、乏味以及心思分散的情況下,不再關注政治。」簡言之,這種新聞媒體只會導致民主的空洞化,而這正是台灣的困境。
當然,我們這個時代也出現了新的可能性:網路世界及社交媒體,這不僅強化個人自我選擇新聞的能力,也徹底改變新聞的生產與傳播的管道。然而,狄波頓對前者有個重要提醒:自己選擇想看的新聞雖然強化了閱聽人自主性,卻可能讓一個人只限縮於自己喜歡看的,導致視野日益狹隘。
社交媒體是本書所沒有提及的,卻可能是我們這個時代所面對的最重要改變。這個機制雖然提供了更多元的資訊、挑戰了傳統主流媒體的霸權,但狄波頓所擔心的混亂和零碎卻可能更嚴重,因此我們當然還是需要好的媒體—他們將不只是客觀與深入的報導與調查(雖然在台灣連要做到都很難),並也能提供意義的連結、脈絡的分析、思考的刺激,並增進人群間的相互理解。
◎大眾應該如何閱讀媒體? /周偉航 (筆名人渣文本,大學教師、作家)
我的學生泛及各個領域,其中也包括了大傳類科。在傳播類科之外的學生,對台灣現有的媒體充滿了憤慨,其次是憂慮;在大傳領域之內,學生先是充滿了憂慮,其次才是憤慨。
這種有趣的交雜,凸顯出一種責任上的隨意劃分:
一、我不是大傳類科,我可以對新聞廣電內容的品質低落感到憤慨,再因此對國家的未來感到憂心。
二、我是大傳類科,我會對媒體工作環境惡化感到無能為力,又會對理想不能伸張而感到憤怒。
這兩者巧妙的對立與共通之處,凸顯出人對於新聞媒體的「無力感」與「他者感」。不論是否身在業界,我們總是沒有力量,我們總是決策圈外的其他人。這類心態讓我們面對媒體亂象時,往往只淪於情緒反應,缺乏理性的應對策略。
《新聞的騷動》一書所探討的哲學切入角度,正好突破了上述兩造的盲點。本書以優美的文筆提示了所有人都該驚覺的可怕事實,並提供了解構的脈絡性,其閱讀的過程是場輕鬆卻嚴肅的學習。
作者艾倫·狄波頓要求視聽受眾轉變成為不服從的大眾,以帶有防衛性與比較的視角,分割、重組、再製這些媒體訊息。我們不應以媒體所建構的脈絡來接受資訊,而是將新聞變成自我的收藏品,在閱聽時,也將之破壞與吸納,並對自我產生意義。
最後,你可以從新聞中獲得什麼?應該不再只是情緒,而是一些對你獨有意義的「什麼」。而這只有你親自展開閱讀,才有辦法掌握了。
序
◎前言
1
這種東西不附任何說明指示,因為這理當是世界上最普通、簡單、顯而易見,並且平凡至極的活動,就像呼吸或眨眼一樣。
經過一段時間的間隔—通常不超過一個晚上(而且經常還短得多;若是特別躁動不安,說不定只熬得過十或十五分鐘)──我們就會停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檢查一下新聞消息。我們暫停自己的人生,以便再次取得一份關鍵資訊,看看這個世界自從我們上次檢視新聞以來,又發生了哪些最重要的成就、災難、犯罪活動、流行疾病,以及感情糾葛。
以下乃是一項習作,試圖把這種隨處可見,而且眾所熟悉的習慣呈現為一種充滿古怪與危險色彩的活動。
2
新聞致力於將世界上最不尋常也最重要的事物呈現在我們眼前:例如熱帶地區的降雪、總統的私生子或者連體嬰。然而,新聞雖然堅決追逐異常現象,卻總是巧妙地迴避將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對其本身在人生中達到的重要地位也總是避而不談。新聞機構雖然竭盡心力報導非凡奇特、腐敗墮落,以及令人震驚的事物,我們卻可能永遠看不到「全球有半數人口天天都著迷於新聞報導」這樣的頭條標題。
哲學家黑格爾認為,新聞一旦取代宗教而成為我們主要的指引來源及權威標準,社會就進入了現代化的階段。在當今的已開發經濟體當中,新聞的權勢至少相當於以前的宗教信仰。新聞截稿時間與禱告時間的疊合程度高得令人難以置信:晨禱成了晨間新聞,晚禱則是晚間新聞。不過,新聞不只是時間表與宗教近似,也要求我們必須抱持猶如面對信仰的那種崇敬態度。在新聞當中,我們也盼望獲取啟示、得知哪個人是好是壞、找出苦難的原因,並且了解人生在世的道理邏輯。同樣的,我們如果拒絕參與新聞的共同儀式,也可能被人視為異端。
新聞懂得如何隱藏其運作機制,因此相當難以質疑。新聞以自然平緩的語調對我們侃侃而談,毫不提及其充滿前提假設的觀點。新聞沒有揭露的是:這種活動不只是單純報導世界上發生的事情,而是根據其本身高度的特殊關注,不斷在我們的腦海中形塑出新的世界。
3
從小,大人就教導我們重視圖像與文字的力量。我們被帶到美術館去,聽著大人以嚴肅的口吻指稱已經死了許久的藝術家所繪製的某些畫作能夠轉變我們的觀點。此外,大人也介紹我們接觸各種可能改變人生的詩作與故事。
但奇怪的是,卻極少有人針對新聞在每個整點發送的那些文字與圖像教育來我們。這個社會認為理解《奧賽羅》的情節比懂得如何解讀《紐約郵報》的頭版來得重要。馬諦斯對於色彩的運用,比《每日郵報》的名人照片版對社會造成的影響更容易受到探討。沒有人鼓勵人們思考報刊雜誌對自身的觀點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不管我們閱讀的是《圖片報》《OK!》《法蘭克福廣訊報》《北海道新聞》《德黑蘭時報》,或是《太陽報》。從來沒有人循序漸進地引導我們思考新聞媒體的非凡能力:新聞媒體不但能夠影響我們對現實的觀感,也能夠形塑心靈狀態(此處所謂的「心靈」並沒有任何超自然的含意)。
現代社會雖然總是把教育掛在嘴邊,卻忘了檢視對現代人最具影響力的教育工具。不論學校教室能夠達到什麼樣的教學成果,透過電波與螢幕傳達的聲音與影像,才是更加有效且持續不停的教育。我們只有在人生中的前十八年左右窩在教室裡,後續的人生則是一再受到新聞媒體的教導,而且其對我們的影響力也遠大於任何學術機構。當正式的教育一旦結束之後,新聞就接手成為我們的老師。在為公共生活設定基調及形塑我們對外在社群的印象當中,新聞是最重要的一股力量。新聞是政治與社會現實的主要創造者。正如革命人士所深知的,你如果想要改變一個國家的心態,該去的地方絕對不是畫廊、教育部或名小說家的家裡,而是應該把坦克直接開到國家的神經中樞:新聞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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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觀眾的我們為什麼一再檢視新聞?其中一大因素是恐懼。即便只是短短一段時間沒有接觸新聞,掛念也不免愈積愈深。我們都知道一眨眼間就可能發生多麼嚴重的災難:一架空中巴士A380客機或許會因為油管破裂,而在空中化為一團火球,非洲蝙蝠身上的病毒可能跨越物種藩離,而滲入一列人滿為患的日本通勤列車的通風管內,投資人也許瞬間引發擠兌風暴,一名看似正常的父親也可能突然以殘暴的手段殺害自己兩名可愛的子女。
我們自身周遭的一切很可能顯得平穩而安詳。在花園裡,微風也許吹拂著李樹的枝條,灰塵或許緩緩積聚在客廳的書架上。不過,我們深知這種平靜乃是特例,不足以反映出人生混亂而猛烈的基本狀態。所以,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平靜的狀態就不免令人感到擔憂。由於我們內心懷有這種「災難隨時可能發生」的認知,所以才會在等待新聞頭條顯示於手機螢幕上的時候,不自覺感到一股微微的恐懼。我們遠古的祖先在黎明前的寒冷時刻想必也感受過類似的憂慮,納悶著太陽會不會再度升起。
然而,這點恐懼其實也帶有一種特殊的樂趣。新聞這種東西不論有多麼負面,卻能夠幫助我們擺脫面對自己人生的沉重負擔—而且內容愈是悲慘的新聞報導,可能效果愈好。我們總是不斷想要實現自己的潛力,努力在自己有限的交遊場域中說服那少數幾個人認真看待我們的觀念和需求,而閱聽新聞就有如把一枚貝殼舉到耳邊,任由自己淹沒在全體人類的轟鳴聲響當中。我們可以藉著新聞暫時擺脫自己關注的事物,把注意力轉向其他更加嚴重也更引人入勝的議題,並且任由這些龐大的問題蓋過自身的擔憂和疑慮。一場飢荒、一座遭到洪水淹沒的城鎮、一個逍遙法外的連續殺人狂、一個政府的垮台、一位經濟學家對於明年經濟情勢的預測;這類外在的騷動正是我們獲致內心平靜所可能需要的東西。
今天的新聞報導告訴我們,有一名男子在網路上與情婦徹夜談心之後,駕車時因精神不濟而衝出高架道,墜落於下方路面的一輛廂型車上,導致車內一家五口全部喪生。另一則新聞提及一名長相甜美且成績優秀的大學生在一場派對後失蹤,結果五天後被人發現遭到分屍,並棄置於一輛小型計程車的行李箱內。第三則新聞敘述了一名網球教練與她年僅十三歲的球員發生畸戀。這些充滿瘋狂色彩的事件,讓人們覺得自己相較之下是如此理智而幸福。我們可以在看過這些新聞之後,對自己一成不變的生活感到一股欣慰:幸好我們充分遏制了內心那些不尋常的慾望,所以從來不曾毒害過同事,也不曾殺害親人而埋屍於自家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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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新聞在長期之下會對我們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我們與新聞共度的漫長歲月,現在還剩下什麼?那些許許多多的激動與恐懼──關於那失蹤的兒童、預算的短缺,以及對妻子不忠的將領──又到哪裡去了?這一切的報導讓我們增長了多少智慧?我們知道中國正在崛起、非洲中部腐敗不已,而且教育必須改革,但除了這些模模糊糊且毫不令人訝異的結論之外,從新聞當中還得到了哪些收穫?
人們通常不會對這種問題追根究柢,由此即可看出心胸有多麼寬大。我們總覺得純粹不看新聞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要揚棄這種從小建立起來的習慣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在人生的最初階段,我們就習於在學校集會上盤腿坐著,畢恭畢敬地聆聽權威人物講述著他們聲稱不能不知道的事情。
質疑新聞為什麼重要,並不是假定新聞不重要,而是希望能夠以更有自覺的方式面對我們吸收的資訊。本書是一份現象學的紀錄,呈現我們與新聞的各種接觸。本書從許多不同來源蒐集了片片段段的新聞報導,並且刻意加以深入分析──遠比這些新聞的生產者所預期的還要深入得多──抱持的基本假設是這些新聞片段值得研究的程度可能不遜於詩文或哲學。
新聞的定義模糊不清,是刻意造成的後果。儘管各個新聞機構之間都存在著明顯的差別,卻也有足夠的相似之處,因此我們顯然能夠提出一個概括性的類別,將傳統上的各個新聞領域—廣播、電視、網路與印刷新聞—以及左翼與右翼,還有高雅與低俗等意識形態都涵蓋在內。
本書的探究計畫具有一個烏托邦式的層面:不僅探究當前的新聞是什麼東西,也試圖想像未來的新聞能夠成為什麼樣的理想模樣。想像一種理想的新聞機構,不表示對當今的媒體所面臨的經濟與社會現實漠不關心,只是希望藉此擺脫我們可能太輕易接受的各種悲觀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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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社會究竟需要什麼樣的新聞才能繁榮發展,我們目前對這點的了解還相當粗淺。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新聞總是非常難以蒐集,而且傳播的成本也極為高昂,因此對內心的影響頗為有限。現在,地球上卻幾乎沒有一個角落能夠避免得了新聞的不斷轟炸。不論是在清晨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搭乘著飛機航向另一座大陸,還是將子女送上床之後,都不免發現新聞在一旁等待著攫取我們的注意力。
新聞的喧鬧紛亂已經滲入了最深的自我當中。在當今這個時代,能夠達到片刻的平靜是多麼了不起的成就,能夠安然入睡或是與一名朋友毫不分心地交談簡直有如奇蹟──而且我們必須發揮多麼高度的自制力,才能對四面八方紛至沓來的新聞置之不理,在一天的時間裡靜靜聆聽著雨聲和自己內心的思緒。
我們也許需要有人幫忙因應新聞造成的影響:包括心中因此出現的羨嫉與恐慌、激動與挫折,以及新聞不斷向我們灌輸但偶爾不免懷疑自己如果不知道是否會比較好的種種事物。
因此,本書乃是一本小手冊,企圖將閱聽新聞的習慣稍稍複雜化。畢竟,就目前而言,這種習慣已然顯得有點太過平常普遍且毫無害處,恐怕對我們有所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