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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編號:05800017

王陽明安頓生命的智慧

作者 黃明誠
出版日 2008-09-30
定價 $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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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1. 認識王陽明的第一本書。
2. 了解王陽明是如何尋找到生命的答案以及他的智慧。
3. 本書以「追體驗」的方式,還原明代王陽明這位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的生命歷程與思想發展脈絡,期許人人能由此吸取思想家的優點,增強自己處世的信心和智慧。
4. 曾志朗誠摰推薦。


王陽明肯定心性,認為快樂的根源不在物質,而是來自內心。
王陽明安頓人心的智慧,就在於他邁向先知的旅程。
「我是誰?」「我能成為怎樣的人?」這是歷代哲人探索的問題,王陽明的一生正是尋思這個生命答案的歷程,進而找到安頓生命的智慧。
他自十二歲起,即立志成聖,一生追求聖賢之路,是中國儒者的理想典範。
他是中國哲學心性理論的集大成者,提倡「良知說」「知行合一」,著有《傳習錄》《大學問》等,是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和政治家。
王陽明的學說可謂為實踐生命的最佳註腳,他一生走出生命惶惑的經歷,使他具有偉大而感人的力量。


閱讀本書的方法:

‧首先依目錄所示,了解王陽明的「人格與性情」,進一步再認識他的「生命探索」,這樣就能明白他安頓生命的緣起和解答。
‧本書以「追體驗」的方式,還原王陽明的生命歷程與思想發展,期許人人能由此吸取思想家的優點,增強自己處世的信心和智慧。



作者介紹
黃明誠


台灣高雄縣人,一九六七年生。高雄師範大學國文系畢業,國文研究所碩士、博士。曾任教於台南科技大學、高雄義守大學。現任教高雄左營高中及高雄師範大學經學研究所。
曾以短篇小說〈夢醒時刻〉〈青春挽歌〉榮獲高師大「中國文學獎」第十三屆、第十四屆短篇小說獎;散文〈海之行〉榮獲現代散文第一名,並獲得「趙廷箴文教基金會」評選為中文系所特優學生。
高師大國文系畢業時,獲得智育獎及全國師範生T分數第一高分。
二○○○年考取中山大學中文系博士班及高師大國文系博士班,同時名列榜首。
著有《魏晉南北朝才性論研究》《才性、情感與玄心》《魏晉風流的藝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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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格

商品編號:05800017
ISBN:9789861332628
頁數:232,中西翻:1,開本:1,裝訂:1,isbn:9789861332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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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推薦

【自序】

唯有回到心,我們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是誰?」「我能成為怎樣的人?」「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人生最高的幸福是什麼?如何去實現?」這些問題的提出是人類自覺的表徵,也是歷代哲人所要探索的問題,而王陽明的一生就是尋找這些問題答案與實踐的歷程。

當十二歲的王陽明問老師:「什麼是第一等事?」時,這種對生命意義的追尋即已開始,那時老師回答:「只有讀書登第吧!」這正是當時流行的世俗價值觀,而陽明的父親正是明憲宗時的狀元,這被視為是士人的最高榮譽。但少年陽明對這個答案感到懷疑說:「登第恐怕不是第一等事,或許是讀書學聖賢吧。」他認為成為聖人才是人存在的最高目的,是自我完成的最高理想。但何謂聖賢?其標準為何?如何實現?少年的陽明仍無所知。

後來陽明用一生去追尋問題的答案,也用一生證明成聖,也就是完成自我圓滿人格才是人活著的最高理想。但陽明的追尋並非在書齋埋頭讀書,或在閒適平順的人生際遇中完成,而是在迷惑徬徨、艱難險釁的存在歷程中實踐的。

陽明在十二歲就靈光乍現,立志成聖,他要做天地的第一等人、第一等事。但該如何實踐這理想,他並未找到方向,他的生命依然處在動盪不安的情況。在追尋期間,他曾受朱熹格物致知之學的啟發,在二十一歲透過格竹行動去體悟萬物之理,企圖瞭解成聖的關鍵,結果格竹失敗,他也病倒了;其後又出入佛老,出世隱居修習道教養生之學與佛教解脫之道,以求安頓生命,但仍無法真正得到心靈的平靜;乃至在徬徨中,也隨世浮沉,致力詞章寫作,追求科舉功名,以忘卻成聖的心願。但這些活動並無法解答生命終極的謎、瞭解生命存在的意義,因此也無法安頓他動蕩的靈魂。只有真正熱中探求生命的人,才會對生命產生迷惘與困惑,而迷惘與困惑正是生命蛻變的試煉。

直到武宗正德元年,三十五歲的陽明因上疏拯救戴銑諸人,抗議宦官濫權,而得罪奸宦劉瑾,被貶到位於叢山峻嶺、滿是蛇蠱瘴癘的龍場,其間甚至要躲避劉瑾爪牙的追殺,在「百難備嘗」「日有三死」的貶謫歲月中,陽明不斷思考如何才能有勇氣面對罪惡、死亡的威脅?聖人面對生命最艱巨黑暗的挑戰,如何自處?他甚至做一石棺日夜端坐其中,苦思自十二歲以來所產生生命追尋的問題。終於在三十七歲的一天午夜,他體悟出不同於朱子的格物致知新說,認為人與生俱來的良知才是一切道德實踐的根源,也是驅除黑暗罪惡、面對權勢與死亡威脅的唯一憑藉,道德的圓滿就是充分擴充自我良知、戰勝罪惡邪欲的歷程。

在這一年陽明理解了成聖的關鍵,他對存在的信念有了大悟,長久困惑他的生命問題,終於撥雲見日,找到解答,他的生命有了質的飛躍。陽明終於在存在的迷霧中,找到人生的方向;在困惑徬徨中確立存在的信念。

真正自我存在意義的確立總是在困惑艱辛的淬礪中貞定的,故孟子有「生於憂患」之說,因為大痛苦始能有大解脫,大迷惑始能有大信;大痛苦與大困惑來自對生命的真誠,來自存在真正的投入;因為真誠,因為投入,才能深刻感受到存在的奧秘,也自然會產生困惑,但也只有經過這種真實的投入與探索,始能有真正的體悟,確立真正的存在信念。

陽明安頓生命的智慧,都是在面對困頓與挑戰中體驗出來的,在龍場悟道後,即堅定不移地朝少年時所立下的成聖志向前進;但生命的挑戰從未停止,現實的黑暗罪惡也無時不在,陽明依然面對來自奸臣與充滿私欲的士人的毀謗迫害,在後來「平宸濠之亂」「處忠泰之變」的過程中,更是「百死千難」。然而這些生命的挑戰與磨鍊,更加讓他體悟出,他所提倡的「知行合一」及致良知之學都不是書齋中的學問,而必須落實在生命的實踐,真正處理生命的困惑與難題,安頓生命,這些學說才有意義,這也就是陽明所提倡的「事上磨鍊」說的真義。

陽明的一生證明道德的自我實現是操之於己,人只要有決心去追尋自我,就可以無懼世俗毀譽,真正做自己。在陽明看來,心無限廣大光明,因此人也可以無限偉大,頂天立地,與宇宙同大。但人因為私欲,拋棄這自家無限寶藏,自甘墮落,昧著良知,把自己封閉在陰暗狹隘的世界,喪失了人之所以為人的珍貴本性,乃至誤以為成聖只是少數天賦異稟者的專利。普通人如果立志成聖的話,非愚即狂,因為有此誤解,因此人無法真正立志做聖賢,陽明認為這實在是人太小看自己,迷失真我的結果。

王陽明相信再壞的人也有良善的一面,向善乃是人與生俱來的自我期許,因為有良知,人天生對罪惡就有羞惡之感,因此只有真正發自內心的行善,人才能得到心靈快樂,所以陽明說:「樂是心的本體。」「人若復得(良知),完完全全,無少虧欠,自不覺手舞足蹈,不知天地間更有何樂可代。」他認為人只有真正順著良知行事,生命才能得到寧靜喜悅;相反的,如果違背良知的話,則人一定會感到羞愧而內心不安,這就是中國人所說的良心譴責。

王陽明主張人人可以為聖,因為人人的良知都是相同的,凡人的心就是聖人的心,只要能找回本心、實踐良知則人人都是聖人,所以陽明才會有「滿街都是聖人」的說法。這就是一種人格平等主義。

現存《王陽明文集》中,有篇文章記錄他與一位聾啞者楊茂的筆談,陽明對他說:雖然他的口和耳不如人,但他的心和別人是一般的。又說:人的心都是一樣的,心中若能存天理,就是個聖賢的心。即使口不能言,耳不能聽,也是個不能言、不能聽的聖賢;相反的,心若不存天理,就是個禽獸的心,即使口能言,耳能聽,那也只是個能言能聽的禽獸。楊茂這時以手擊胸,並指著天,似乎非常激動。陽明又對他說:「你口不能說是非,反而省了多少閒是非;你耳不能聽是非,反而省了多少閒是非;凡說是非,便生是非,生煩惱;聽是非,便添是非,添煩惱;你口不能說,你耳不能聽,省了多少閒是非,省了多少閒煩惱,你比別人快活自在了許多。」楊茂感動得不停擊胸、指天跺地。

陽明最後說:「我如今教你,只求你終日行你的心,不需要口裡說;只要終日聽你的心,不需要耳裡聽。」楊茂不斷頓首再拜,眼角帶著淚光離開。

由這個小故事,可以見出陽明不只發揮孔子有教無類的精神,他更平等地對待所有的人。楊茂雖是口不能言、耳不能聽的聾啞者,但陽明認為他和常人沒有兩樣,他的人格和別人是平等的,只要能順著自己的本心行事,即使沒有透過程朱理學所說向外格物窮理的工夫,他同樣可以做聖賢。這是一種偉大的平等思想,陽明復興了孟子「人人可以為堯舜」的理想,鼓舞了人向上的信心,帶給人尊嚴,這就是陽明的良知學。

王陽明以他在死亡陰影下所體悟出的良知學,面對生命的一切威脅與挑戰。他戰勝了現實的黑暗勢力,解答了生命的迷惘困惑,貞定存在的勇氣與智慧,在他臨終前所留下的遺言:「此心光明,亦復何言。」我們見證了良知震古爍今的偉大力量。

王陽明不只完成他少年立志作聖賢的「第一等事」的理想,他也立下了不朽的人格典範,供後人景仰效法。他的學說是他生命實踐的最佳註腳,他的人格使他的學說成為有血有肉的生命之學,他一生的經歷使他的良知之學有了偉大而感人的力量。透過文字史料,我們深刻感受到一個偉大生命的追尋歷程。只有把陽明的言論與他的一生相映照,他的話才具有真生命。

本書希望透過現代的語言,以追體驗的方式重新還原陽明的生命歷程與思想發展脈絡,也期望讀者能由此體察省思個人生命,與陽明學說相印證,找到自己生命的目標與意義,超越無明與黑暗,讓我們不至於成為無根的人飄零流浪於茫茫的宇宙,或墮入欲望的深淵,茫茫而生,茫茫而死,一生無法自做主宰,而成為欲望的奴隸。

當你能在這喧擾不安、充滿機詐爭鬥的時代,耐心讀完此書,證明你本身也在尋覓自己心靈的歸宿,也對探索生命的意義與本質充滿了興趣。你本身就是一位自覺存在的存在者,你希望在文字中尋找生命的存在活動,並與自己的生命體悟相印證,啟發自己的心靈,促進自我成長,而提供這種存在追尋的見證與啟發,正是閱讀的永恆價值。

我們現代正身處在一個充滿危機與紛爭的時代,人心充滿了迷惘與無助,可以說人類正面對著心靈極大的痛苦,也幾乎要喪失對人的信心,認為人無法解決自己的問題,或許會走向自我毀滅之路。但正如人類智者所言:要解決現代人類的問題,只有回到人本身,人才是一切問題的中心。只有徹底理解人的有限性與超越性的雙重性質,正視生命的無明與黑暗,也相信人心那點不滅的靈明,回到生命的根源,自覺地傾聽良知的聲音,去護持它,擴充它,實踐它。唯有回到心,我們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在茫茫的宇宙中,確立存在的價值與意義。如此當生命走到盡頭時,我們才有辦法像陽明一樣,不憂不懼,心中一片澄明坦然,說一聲:「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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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

王陽明的人格與性情

 

如何閱讀本書

這本書是要描述一位懷抱崇高理想的人,如何在艱難險釁的環境中,憑著決心與勇氣,自我鞭策激勵,突破存在與思想的困頓徬徨,克服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與磨鍊,不斷地超越自己,最後終於實現生命理想的過程。

這是一位認真生活的人自我發現與自我完成的過程,在他的身上,我們見證了存在的勇氣與智慧,他就是明代大儒王陽明。

要理解王陽明的思想,首先要認識他的人格與性情,因為中國傳統思想以生命實踐為第一要務,個人學說都要能落實在生命中,用陽明自己的話就是:「體究踐履,實地用功。」才有意義。如果學說與自己的生命、人格無關而無法實踐的話,思想家就把這種學說稱為「空言」,認為它毫無意義。中國傳統的哲學是哲人在生命的實踐體悟中逐步發展出來的,因此要瞭解一位思想家,除了要理解他的學說外,更重要的是要瞭解他的人格與性情,並時時與他的思想相印證,用思想來檢驗他的人格,用人格來驗證他的思想。

 

自雲端降生的孩子

王陽明是明代最重要的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也是明代理學運動最重要的人物。他的一生追求的是聖賢之路,他自十二歲即立志成聖,顯現他不平凡的生命氣質,這種不平凡的生命氣質也反映在他不平凡的出生傳說。

傳統中國人認為人稟天地之氣而生,因此人天生就有不同的氣質稟賦。宋明理學家雖然相信人人皆可成聖,也應該追求成聖之路,因此氣質是可變化的;但是相信氣質可變化,並不代表所有人的先天氣質都是一樣的,中國人更相信不凡的人既稟不凡之氣降生,他出生一定會有異象。這種神奇的信念也出現在陽明誕生的傳說中,據《年譜》記載,陽明誕生那晚,祖母夢見一位身著紅衣的神人自雲端降臨,並送來一位嬰兒給陽明的母親。當祖母從夢中驚醒時,就聽到嬰兒啼聲,陽明已經誕生,因此祖父就為他取名「雲」,來紀念陽明不平凡的降生。

由這個命名,可以想見祖父希望陽明的降生為這個家庭帶來希望與福分,因為一個人的名字代表了長輩的期許,《易傳》中說:「雲從龍,風從虎。」雲在中國本是祥瑞的象徵,而龍更是偉人的象徵,陽明不平凡的出生傳說,代表周遭的人相信他有不凡氣稟,更期盼這孩子將來會有傑出的成就。

 

五歲才會說話

世間事常與願違,陽明帶著父母的期望來到這世界,但出生後的陽明不但沒有特殊表現,甚至到了五歲還不會說話。直到某天,他與一群孩童嬉戲時,一位僧人經過,對著他說:「好箇孩兒,可惜道破!」就傳統說法,不凡的人既是稟天地靈秀之氣降生,因此一出生就帶著不尋常的天意,此即「天機」;但中國人相信天機不可道破,否則會有不良影響,而陽明的名字恰好洩漏天機,因此阻礙了他的發展,所以不會說話。陽明的祖父是學識淵博的學者,一聽僧人之言便即了悟,因此替陽明改名「守仁」,後來陽明的一生正符合這個新名的義涵──堅守仁德。

「仁」是孔門的最高德行,實踐仁是人一生的責任,孔子說:「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意思是說:君子一輩子都不可以離開仁,即使是吃一頓飯的短暫時間,或是在倉卒、動亂、困頓之時都應堅守仁。陽明的良知學就是要實踐孔子的仁學,後來也證明陽明一生即使飽經磨難,甚至面臨死亡的威脅,他也沒有拋棄對仁的信念。

 

做天地第一等人

陽明十一歲時,來到京師。有天和祖父遊金山寺,祖父與朋友酒酣之際,打算賦詩,卻一時未成,這時身旁的陽明立刻寫了一首傳誦後世的詩:

 

金山一點大如拳,打破維陽水底天;醉倚妙高臺上月,玉蕭吹徹洞龍眠。

 

中國人相信「文如其人」,認為詩文風格正是作者人格的客觀化表現,而少年時的詩更可以見出一個人未經教育或世風改造的天生氣質。這首詩文字雖不高妙,卻表現驚人的氣魄與自信,顯示陽明屬於豪傑的天性。後來他的良知學打破了程朱理學在思想界主宰的權威地位,他相信自尊自立的道德主體性,正是這種超邁生命氣象的表現。陽明一生的學說及功業也真的像石破天驚一樣,震撼那個時代。

王陽明十二歲進入私塾讀書,但性格「豪邁不羈」,父親因此非常憂心,只有祖父深知這孫兒的不凡。有天陽明與同學走在長安街上,一位相士驚異他不凡的相貌,並向他說:他天生蘊藏著成聖的種子,只要自我惕厲,不斷修養,最後必能圓成聖果。相士的話似乎觸動了陽明埋藏生命深處的天性,從此陽明讀書時就能靜坐凝思,似乎一步一步在探索自己生命存在的意義。

陽明在私塾讀書時,有一天突然問老師:「什麼是第一等事?」這樣的問題代表發問者對生命方向的興趣,老師回答說:「只有讀書登第吧!」這答案正是當時流行的世俗價值觀,而陽明的父親正是憲宗成化年的狀元,這被視為是士人的最高榮譽,因此老師當然希望陽明效法父親,讀書登第。但年幼的陽明對老師的答案感到懷疑說:「登第恐怕不是第一等事,或許是讀書學聖賢吧。」

成聖本是宋明理學最高的目標,也是儒學的終極理想,陽明脫口而出就接上了理學的核心問題,顯見他不平凡的生命氣質。然而這只是「靈光乍現」,十二歲的孩子恐未能真正自覺理解聖賢的人格內涵,而如何成聖也是不甚了了,因此做聖賢的理想並不一定是真正自覺立志。但這衝口而出的回答就表現了陽明非凡的氣質,這種生命理想彷彿與生俱來一般,很自然的表現在行為上,像一顆種子埋藏心中,陽明的一生就是這顆種子開花結果的歷程。

陽明雖然靈光乍現,以做聖賢為天地第一等事,但他的生命尚未能真正安定下來,他還在摸索自己的道路。豪邁不羈的陽明開始表現他獨特的生命情調,這種氣質使他想成為建功靖亂、馳騁沙場的英雄,他認為這才符合孔門文武兼備的儒者形象,因此他無法安下心來做一個乖巧讀書的孩子。

這種氣質在明代馮夢龍所寫的《王陽明先生出身靖亂錄》中有生動的描寫,該書載:陽明十二歲進入私塾,卻不肯專心誦讀,每次偷溜出去和同伴嬉戲,並製作大小旗幟,吩咐大家持旗站在四邊,而陽明自己當大將,居中調度,左旋右轉,彷彿是戰陣之勢。有次,恰好被父親見到,大怒說:「我們家世代以讀書顯名,為何要做這樣的事呢?」沒想到陽明反而問父親說:「讀書有何用處?」父親回答:「讀書則為大官,就像你父親能中狀元,皆靠讀書所助。」陽明又問:「父中狀元,子孫世代還是狀元嗎?」父親回答:「狀元只限本人。所以你若要中狀元,還是去勤讀。」陽明一聽,笑說:「我不希罕做狀元。」父親一聽更加憤怒,因此拿起棍子責打他。

書中的陽明是一位充滿領袖氣質的孩子,也帶有叛逆性格,這種孩子的自我意識當然非常強烈,常常執意要走自己的路,因此他不認為像父親中狀元是天地第一等事。陽明後來甘冒天下大不韙,提出不同於已成為朝廷官學的朱子學說的主張,在某層面來看,也是這種性格的流露。

王陽明自脫口而出做聖賢的志向後,他的一生雖經波折動盪,但最後憑著個人的毅力與勇氣,終於實現這不平凡的理想。他的一生證明道德的自我實現是操之於己,不假外求,人只要有決心去追尋自我,人就可以無懼世俗毀譽,真正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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