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急著當傻瓜：Mensa會長激勵人心的生命故事

序幕

不管誰說什麼，你都是這世上最聰明的孩子，只要下定決心，什麼都做得到的……

那是維特六歲的時候。某天，父親帶著他去健康中心的兒童諮商室，諮商師在桌子上放了好幾張圖卡。維特看著卡片，回答了諮商師的問題好一陣子，也默背了ABC、唱了幾首歌。

測驗結束後，諮商師在文件上勾選了幾個選項，然後對守候在一旁的父親說：「測驗結果顯示，令公子的智力比同年齡的孩子低，而且似乎有語言障礙，還有……」

諮商師的視線對上維特。她停了下來，並用下巴指了指門的方向說道：「你可以在外面等一下嗎？」

聽了諮商師的話，維特抬頭望著父親。小小年紀的他都能清楚察覺到父親的臉蒙上了一層鐵青色，於是連氣都不敢喘一下，從椅子站起來，靜靜地開門走了出去。

候診室的架子上擺放著各種玩具，一個花花綠綠的正六面體魔術方塊吸引了維特的目光。維特像被魅惑了一樣拿起魔術方塊，稍一施力，各個面就神奇地轉動了起來。維特愣了一下，便馬上用他小巧的手開始轉動起魔術方塊。

就這樣大概過了十分鐘，維特發現不透明的玻璃上映照著諮商室裡兩個站立的影子。他突然感到害怕，因為父親常說不能隨便碰別人的東西，還有歸還借來的東西時，要完好如初地還回去才行。於是維特像被追趕一樣，更快速地轉動魔術方塊。

不知何時走進來的父親和諮商師在一旁看著，諮商師用興致濃厚的眼神指示維特繼續玩，父親也像期待自家前院地底下會冒出石油的人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兒子看。維特邊冒著冷汗，邊轉動魔術方塊。

「現……現在差……差不多都……」

但經過了一段時間後，維特手上的動作還是沒有停下來。持續在一旁觀看的諮商師也許是等到厭煩了，突然伸出擦著指甲油的手搶過魔術方塊──魔術方塊沒有一面是完成的。父親的臉色比起剛才更加鐵青了一些。

從健康中心出來後，父親沒有走向停在停車場的車，反倒不發一語地走進了路邊的公園。陽光正透過樹葉間的縫隙耀眼地閃爍，跟在父親身後走著的維特心情卻是灰暗的。父親是不是因為自己沒得到許可就隨意觸碰魔術方塊，才生氣得一句話也不說？

「對……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剛……剛剛長得像盒……盒子的東西……」

「魔術方塊啊，嗯……沒關係的，就算不會那個，對人生也沒什麼影響。」

「不……不是的，我沒……沒得到允許……」

「維特啊……」

維特的話似乎進不了父親的耳朵裡，父親像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似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單膝跪下，與維特的視線平行。

「那種愚蠢女人說的話沒有聽信的必要。不管誰說什麼，你都是這世界上最聰明的孩子。只要下定決心，不管什麼都做得到的，知道了嗎？」父親說。

父親沒有大發雷霆，更沒有破口大罵，即使維特無法完全理解父親話中的含意，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父親從路旁商店買來冰淇淋給維特後，獨自走向湖畔，那背影不知怎麼地就像背了個看不見的包袱。

「我不……不會再隨……隨便亂碰了。」維特以為父親還沒消氣。

父親只是沉重地站在湖邊。

「但……但是魔術方……方塊……」維特低著頭像要解釋什麼似地支支吾吾。

「我想轉……轉回到原來那樣，最原本的樣子……」

父親仍舊一動也不動。維特用舌頭舔了舔乾燥嘴唇的周圍，坐立不安的他眼神四處游移。然後，他瞇著眼睛抬頭望向天空，湛藍天空灑下的陽光十分刺眼。

那時，維特並不知道魔術方塊的玩法是把相同的顏色轉到同一面，也不知道父親在公園裡說的話都是對的。雖然令人惋惜，但維特直到好一段時間之後，才真正領悟到這些事實……

■選擇相信自己，還是相信別人？（維特篇）

瑞秋老師興高采烈地回到教職員室，把維特的筆記本拿給負責發明班的羅納多老師看。

「這是維特的作品，用這個來參加這次的發明競賽如何呢？」

「我本來以為他只是個笨蛋，但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個不學好的傢伙。」羅納多老師露出不太樂意的表情接過筆記本瞟了一眼，一聽到維特的名字，便闔上筆記本嘖舌道。

「這是什麼意思？」

「發出聲音的遙控器是去年全國學生發明競賽中獲得過大獎的作品，只要是關注發明競賽的人都知道。這小子分明就是為了吸引老師的關心，而故意做出抄襲的舉動。看來是因為怕被叫作傻瓜，才會剽竊最有名的發明啊。」

瑞秋老師的腦海中浮現了維特善良的眼神。他雖然成績不太好，但不像是個會說謊的孩子。

「維特可能真的不知道啊。」

「就憑那小子的腦袋，才不可能想得出這麼優秀的點子。」

「你怎麼有辦法如此斷定呢？一個人有多大的潛能，從付諸實行開始，直到結果出現之前，任誰都無法得知的。」

羅納多老師像是已經預想到這樣的回答般沒有一絲動搖，拿出連絡簿遞給瑞秋老師。看了維特的連絡簿，瑞秋老師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到了嗎？維特的智力測驗分數才73，也就是說，他是個低能兒。」

這時，背後傳來了男孩的笑聲。

「維特的IQ只有73？哈哈哈！」

達夫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像發現新奇物品一樣跑來偷瞥了一眼連絡簿。瑞秋老師急忙闔上連絡簿，並把達夫叫了過來。

「達夫，絕對不能把維特的智力測驗成績告訴其他同學。為了維特，絕對要保密。你可以跟老師約定好，對吧？」

「什⋯⋯我知道了。」

達夫一臉不屑地回答後，帶著一抹竊笑往外走了出去。瑞秋老師有一種維特即將發生什麼事的不祥預感，而那個不祥預感一直在心中揮之不去。

學校是謠言傳播速度最快的地方。幾天後，維特的置物櫃被用紅色的筆寫上觸目驚心的「IQ73」幾個大字，背後也總是被貼上寫有「傻瓜」「低能兒」的紙張。同學們把維特叫作「傻瓜維特」，甚至有幾名老師也這麼喊他。智力測驗成績被傳開之後，維特就時常公然受到騷擾，成了被全校輕視、玩弄的對象。他每天都得從垃圾桶裡找出被丟進去的鞋子來穿，走在走廊時，總會有人來打他的後腦勺。小孩子是很殘忍的，他們似乎覺得腦袋不好，內心也不會受到傷害。

維特就像真的變成了傻瓜一樣，講話變得更加結巴，上課的時候就像被追趕的人一樣局促不安，也時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於心不忍的瑞秋老師把維特叫來輔導，卻為時已晚。

「維特，最近很辛苦吧？還好嗎？」

「沒⋯⋯沒⋯⋯沒關係的，我學⋯⋯學校，不讀了。」

「你說什麼？」

「羅⋯⋯羅納多老師⋯⋯打電⋯⋯電話給我爸，他說因為我是傻瓜⋯⋯所以要送去特殊學校才行⋯⋯」

「你才不是傻瓜。維特，我會去說服羅納多老師的。」

「聲音⋯⋯」

「什麼？」

「會發出聲音的遙控器⋯⋯我真⋯⋯真的不知道⋯⋯那是已經發明的東西，請相⋯⋯相信我。」

瑞秋老師愛憐地看著維特，並牽起他的手。

「我當然相信你，維特，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維特輕輕地眨了眨純真的雙眼。

「我聽不懂這是什⋯⋯什麼意思，叫我⋯⋯相⋯⋯相信自己？傻⋯⋯傻瓜相信傻瓜的話⋯⋯不⋯⋯不是更傻了嗎？我⋯⋯我也要去賺錢⋯⋯錢了，我想幫爸爸的忙。」

瑞秋老師第一次感受到身為教師的無力感，除了牽著維特的手以外，她沒辦法為這位可憐的學生做其他事情。其實她很清楚，梅林學校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來說，是一個過分苛刻的地方……

■ 醜八怪情結（蘿拉篇）

家人都把蘿拉叫作「醜八怪」，從她很小的時候就這麼叫了，久到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雖然偶爾在別人面前被叫「醜八怪」會覺得很丟臉，但蘿拉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埋怨過家人。

「沒辦法啊，自己本來就長得醜，才會被叫醜八怪。」

進到房間的蘿拉拿出口袋裡的鑰匙，打開書桌的抽屜。抽屜裡面有兩個寶物，第一項寶物是存錢的鐵罐子。就算只有一分錢，蘿拉還是會二話不說地把它投進鐵罐子裡，因為接受整型手術需要一筆錢，特別是想在洛杉磯動手術的話，必須要有一大筆錢。蘿拉曾經在雜誌上看過，好萊塢附近聚集了很多技術高超的整型外科醫師。

「存滿這個鐵罐子的話，就可以揮別醜八怪的人生了。」

蘿拉搖了搖鐵罐子、秤了秤它的重量後，又把它放回抽屜深處，然後拿出第二項寶物──一本寫作筆記本。

一開始只是一些胡亂塗鴉，但後來陸續寫了些不著邊際的短文作為訓練，之後甚至偶爾能寫出一些算上得了檯面的文章。蘿拉逐漸對寫作產生興趣，開始在筆記本上寫些日記、詩；後來因為有了嚮往，甚至完成了幾篇短篇故事。

每次在寫作時，蘿拉都能夠從鬱悶的現實中脫離，心也因而寬鬆許多。不論是長滿雀斑的小花臉、沒有一樣擅長的事情又不爭氣的個性、父親低沉壓抑的嗓音，還是家裡令人喘不過氣的低氣壓等，全部都可以瞬間忘記。

蘿拉在書桌上打開筆記本。

「今天要寫些什麼呢？」

***

一家四口圍著餐桌坐下。

「爸，醜八怪說她在寫小說耶。」弟弟湯米說道，口氣聽起來像是透過望遠鏡發現新大陸的領航員。父親停下正在撕麵包的手，盯著蘿拉。

「不是小說，只是一些文章而已。」蘿拉低下頭，口氣微弱地辯解。

「她說以後要當作家，上次對我說的。」不懂得察言觀色的湯米又插嘴了。蘿拉的耳朵傳進了父親那個從鼻子哼氣的熟悉聲音。

「哼，你以為作家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當的嗎？」

蘿拉緊閉雙唇，咀嚼著嘴裡的沙拉。雖然沙拉淋的是甜甜的千島醬，咬在嘴裡卻很苦澀。

「若是拿著筆就能變成海明威或莎士比亞的話，那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作家了。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有與生俱來的能力才有可能成功！不要做些虛無飄渺的夢，要訂定務實面的計畫才行。」

聽著父親的話，蘿拉就像被緊緊掐住脖子一般。

「這是我的夢想啊！而且若是努力看看的話⋯⋯」蘿拉喝下一大口冰水後，鼓起勇氣說道。

「嗯，我們家的小醜八怪說得不錯。說到夢想⋯⋯當初想成為花式溜冰選手而學過的溜冰呢？網球也是沒揮幾下球拍就放棄了吧？還有想當鋼琴家而學的鋼琴呢？那些夢想又跑到哪裡去了？花了將近十萬元買部鋼琴給你，才堅持沒多久，到現在一個禮拜一次都要彈不彈的。」父親打斷努力想反駁的蘿拉。

「老公，那些話少說一些。至少湯米彈得很好啊，還可以擔任聖歌伴奏，得到很多稱讚，這樣也沒什麼好捨不得的了。」母親插嘴道。

母親想偏袒蘿拉，但她說的話反而刺痛了蘿拉的心。雖然感到心痛，但父親說的全都是事實，蘿拉到目前為止從來沒有好好完成過一件事情，她沒有才能、毅力，也沒有自信心……

■ 成功之鑰（蘿拉篇）

「瑞秋老師？」

「蘿拉．鄧肯？」

這是兩人相隔十年後再次見面。和RB出版社企畫部代表約在市區的餐廳見面，前往赴約的蘿拉一看到坐在預約席的瑞秋老師，就驚訝得合不攏嘴。當然，嚇一跳的不只蘿拉一個人。

「天哪，我還想說會不會⋯⋯沒想到真的就是你！蘿拉！」

面對面坐下的兩人興奮地互相詢問對方的近況。瑞秋老師在附近的高中教授文學，她希望能夠把平時在教師生活中領悟到的經驗集結成一本書，所以不久前向出版社提出申請，並正式開始尋找願意一起合作的作家。

「本來是計畫一個人執筆的，但後來才發現教作文和自己寫文章完全是兩件事。然後，在找尋文筆不錯的作家時，就在作品冊上看到了你的文章。最近在寫怎樣的文章呢？」

「其實那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作品。」

「咦？為什麼？」

蘿拉開始敘述她在作家養成課程裡，受到講師嚴苛批評的事情。

「那時的講師是一位出版過三本書的小說家，他看了我的文章之後，說我的文章就像叛逆期少女寫的流水帳。之後我看著自己的文章，也覺得糟糕透頂，不知不覺中漸漸沒了自信⋯⋯」

聽了這段話，瑞秋老師搖了搖食指。

「華特．迪士尼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把他畫的漫畫投稿到雜誌社去，卻被退回了，你知道理由是什麼嗎？」

蘿拉搖了搖頭。

「因為雜誌社的人說他的漫畫很無趣。」

「怎麼可能？連迪士尼都不有趣的話，還有什麼漫畫是有趣的呢？」

「就是啊。但是，沒發現迪士尼才華的人不只是漫畫雜誌社呢。感到灰心喪志的迪士尼好不容易才在廣告代理公司找到工作，在那裡，他比任何人都還要認真畫畫，結果仍是一個月不到就被掃地出門。」

「又是因為內容無趣嗎？」

「不是，這次是說他沒有畫畫的才能。這是在說華特．迪士尼呢！」

「他們也太識人不清了吧！」

瑞秋老師拍了一下膝蓋。

「就是這樣，那位批評你的小說家也是一樣的。你要這樣想，然後把妨礙你的聲音全都忘掉。我們周遭總是混雜著正面和負面的訊息，成功的人會相信那些肯定、正面的訊息。為了找到共同執筆的人，我看了許多業餘作家的文章，你的文章在那之中是最突出的！內容很創新，文體也很獨特。蘿拉，你有這個能力。」

蘿拉的心中有股滿滿的充實感。就算是謊話，她也希望能夠有人對她說：「你有能力。」「你一定會成為優秀的作家。」這些話她期待了好久，蘿拉覺得她的眼眶開始發熱，那是一種孤單地走了好長的隧道之後，終於發現一道光亮的心情。蘿拉乾咳了幾聲，好不容易才把眼淚忍住。

「那麼，老師現在在準備什麼樣內容的書呢？」

「愛默生所說的第一法則。」

「那是什麼？」

「相信自己。」

蘿拉依稀記得很久之前瑞秋老師在教室進行過的實驗，當時瑞秋老師也說過，相信自己就是成功的鑰匙。蘿拉無法確定那是不是真的，她所能確定的只是：至今她從來沒有一次真正相信自己過。

「可以再說明得詳細一點嗎？」

「當然。」

「請等一下。」

蘿拉拿出好久不曾翻開過的寫作筆記本。重新找回之前放棄的夢想，心中的熱情就像波濤一般洶湧，讓蘿拉感到滿心雀躍。那天直到餐廳結束營業，兩個人熱烈的對話都還一直持續著。

■ 激發潛力的偉大目標（蘿拉篇）

「不好意思，我找維特．羅傑斯。」

蘿拉把車停在修車廠前，對著修車廠裡的一位拉丁美裔年輕人說。那個年輕人留心地打量了她一番後，向著馬路對面的露營車大喊。

「喂，維特！傻瓜維特！有人找你！」

不久後，維特從露營車裡探出頭來，而蘿拉正穿過馬路，往露營車的方向走去。看到走近的蘿拉，維特瞪大雙眼，眼珠子好像要跳出來了。

「蘿⋯⋯蘿拉，你⋯⋯你怎麼會來⋯⋯」

維特一時慌張得不知所措，只好將蘿拉帶到露營車前的長椅邊。

……

蘿拉看了看豎立在長椅旁邊那個缺了一角的黑板。一開始，她以為會是些塗鴉或筆記，但仔細一看，卻發現那是數學公式。

「那個是你解的數學題嗎？因為有趣？」

「那⋯⋯那個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接著，維特開始娓娓道來他的故事。

一個月前，父親要去拖回故障的車，維特也一起搭上露營車去幫忙。他們經過國道一○一號，正在欣賞窗外風景的維特卻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就像一般的路旁一樣，那裡也樹立了戶外廣告看板，但不同的是，那個廣告看板上什麼字句也沒有，只寫著偌大的數學題目。感到好奇的維特在筆記本上記下看板上的問題，回到家後，開始和那個題目纏鬥。

「事⋯⋯事實上題目不⋯⋯不難，只要知道自然對數函數的底數e就好了。但是真的把題目解開之後，卻產生了新的疑問：怎⋯⋯怎麼會有人把數學題目刊登在廣告看板上？為什麼？還有，是誰做了那⋯⋯個廣告看板？我一整天只⋯⋯想著這個，但光憑我的腦袋，還是無法解開這個謎⋯⋯謎底。」

維特把手肘撐在書桌上抓著頭。

「蘿拉，你⋯⋯你知道理由嗎？蘿拉不是大⋯⋯大學畢業的嗎？」

維特望著蘿拉，像是把她當作智慧女神一樣。

「這個嘛，用電腦查查看怎麼樣？最近不是有種叫網路的東西嗎？」

蘿拉隨口胡謅了一個答案，她自己後來想想，也心生愧疚。但對維特而言，那句話似乎是非常了不起的回答。他露出了像愛因斯坦發現相對論一樣的表情，然後右手摸著下巴，在蘿拉周圍轉來轉去。

「對啊，網⋯⋯網路，那應該是個網址！」

維特跑向黑板，手指著正確解答。

「打上這些數字的話，就可以前⋯⋯前往秘⋯⋯秘密的網站。可能是間⋯⋯間諜們收發指令的網站，登入的話，說不定就可以知道甘⋯⋯甘迺迪總統被暗殺的秘密，或是飛碟的真面目。」

維特沒頭沒尾地進入幻想之中，開始嘟噥著一些荒謬的話。蘿拉覺得如果繼續放著他胡思亂想，話題好像會偏離太遠，便趕緊換了個話題。

「你還記得瑞秋老師嗎？」

維特一聽到老師的名字，便發出感嘆聲。

「當⋯⋯當然了！她是唯⋯⋯唯一會稱讚我的老師⋯⋯」

蘿拉轉達了瑞秋老師想見他一面的意願，維特再次發出感嘆聲，似乎是因為老師的關心而大受感動，一副馬上就要飛奔去找老師的樣子。但不知為何，過不了多久那股氣勢就消失了，大概是因為維特認為自己現在的處境無顏面對老師吧。

「這是老師的電話號碼，如果想見她，就打電話。好了，既然我已經把老師的話帶到，我就先走了。」

「這⋯⋯這麼快？」

維特對突然到來的分離感到可惜。蘿拉雖然對維特待的地方很感興趣，但她並不想在陌生的地方停留太久。而且，她對於自己一直以為是傻瓜的維特居然會解困難的數學公式感到奇怪，很想快點脫離這混亂的氛圍。

維特送蘿拉到她停車的地方。

「蘿拉，有件事想拜⋯⋯拜託你。因為我家沒有電⋯⋯電腦⋯⋯」

「我知道了，我會把你的數字輸入網址列裡。」

「我們還可以再⋯⋯見面嗎？」

蘿拉一打開車門，維特便開口問道。她只用一個簡單的微笑帶過這個尷尬的問題，因為她確信自己沒有再和維特見面的理由。蘿拉腦中浮現了「回憶只有在成為回憶時才有意義」這句話，突然陷入了一種感傷的情緒。

然而，不過三天的時間，事情的發展就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