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6月初,醫生診斷出我的胸椎第七節長了一個腫瘤,約莫三公分、一個指節的大小,卻嚴重壓迫到神經,導致我的右腳從原本的麻木到後期肌肉萎縮無力,連20公分的高度都舉不起來,如果不馬上開刀,下半身隨時有癱瘓的可能。之後經過十個小時的手術,腫瘤順利切除,但受損的神經不能復元,我的右腳無法恢復往日的靈活與力量。
出院時醫生特別警告我,不要跑步,因為脊椎在開刀時拆掉三節,無法負荷跑步帶來的連續衝擊。於是數年的時間,我不能跑步,連小跑步都不行,甚至到了馬路中央看到小綠人快跑起來,警告我紅燈即將亮起時,我都無力慢跑過去。
本來就不喜歡跑步的我,覺得單純跑跑跑,乏味又無聊,只要能走就夠了。一開始不覺得損失,但不能跑之後,許多運動都不能做,開刀的後遺症一直困擾著我,身體不僅感到乏力,肌肉萎縮的狀況又持續惡化,如果不能改善,只能看著身體一天天壞下去。
「不行了。」我心想,再不改變,我的駝背只會越來越明顯,跛腳的狀況也越來越嚴重。「我要動起來,不然無法勝任平日的工作!」這時朋友借我一本書:《為人生健身--十二週取得身心優勢》,打開書頁,一個個肌肉下垂無力的普通人,經過三個月的訓練,竟然都把身體練得精實健美。每個案例都有訓練前後照片的對比,六十歲的波特.弗利曼老先生,形容自己的身體原本是「一攤爛泥、荒廢、鬆軟、肥胖」,卻能脫胎換骨,搖身一變成了擁有結實漂亮肌肉的硬漢。三十三歲的護士丹妮兒.卡丁頓經過三個月訓練,掉了二十一磅的肥肉,整個人充滿年輕活力。
如果這些人都能透過訓練得到大的改變,為什麼我不可以?我也開始了我的重量訓練之旅,消除了鮪魚肚,身子變直了,雙腳也變得有力,本來連跑一百公尺都費力的我,居然也可以緩緩的跑了起來。
從來不愛跑步的我,聽到一個故事:住在墨西哥邊境「塔拉烏瑪拉」族人,一直過著遺世獨立的日子,好幾個世紀以來,他們就在崎嶇的山中奔跑,可以不用休息就跑個上百公里且面不改色,輕鬆就能跑贏山裡的野生動物,更不用說奧運的馬拉松選手。也因為擅長跑步,族人身體非常好,性格平靜,從不生病,現代各種的流行傳染病都不曾出現在他們身上。
原來,人類的氧氣使用效率極佳。大部分動物都有「一步一呼吸」的限制,只有人類例外,人的演化就是適應長跑,多數動物在長時間跑步之後都會力竭而亡,像豹連續奔跑超過二分鐘就會死亡,只有人類不會因跑步無法散熱導致喪命。
任何人只要有辦法一口氣跑上九.七公里,就能成為動物界的致命殺手。書中特別介紹非洲僅存的原始部落布希曼族如何狩獵:四人先鎖定一頭羊,每當牠想衝入羊群時就阻擋去路,想休息時就把牠趕出樹叢,四人分頭進行、輪流衝刺,直到條紋羚羊像喝醉般搖搖晃晃,彎下前膝,伸直,跳了幾步,最終倒在地上,力竭身亡。羚羊的身上沒有傷痕,沒有血跡,拖回營地的一路上更不用擔心被禿鷹或是野狗攻擊或分食。把獵物累死,有時比使用武器更安全,更有效率。
透過這些真實的故事,我看著我的腳,我的胸,我直立的頸部,原來我長成這個樣子是為了能夠長時間跑步,原來我跟猿猴很大的不同點之一,在於我有阿基里斯腱,頸部是直立的。我能長跑,猿猴不行。人類的老祖宗智人能在地球勝出,打敗比智人更強壯、更聰明,而且也有社會組織的尼安德塔人,也是靠著跑步。
既然我的身體是為跑步而生,跑步可以帶給我健康與平和的情緒,為何我要放棄跑步?
這樣簡單的跑步故事激勵了我。我透過重量訓練,強化我萎縮的腿部肌肉,開始閱讀跑步相關書籍,並開始在跑步機上慢跑。一開始以每小時七公里跑步,慢慢調到八公里、八.五公里、九公里、十公里,後來膝蓋無法承受,又回到八.五公里,但時間可以拉長,從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到四十分鐘。本來不能跑的我,開始突破三公里、四公里,最長的紀錄是七公里。對很多人來說,七公里很短,但對一個開過胸椎腫瘤手術、右腳萎縮舉步維艱的人來說,這已是上天極大的恩寵,特別是在山林之中可以放開腳步即興的奔跑,讓我更加慶幸自己還能夠跑步。
這樣的改變不是別人勸告我該運動了,而是透過那些故事,那些跑者的故事,讓我想要變成改變後的樣子:健康、平和、單純。我接受了這些故事,帶給自己改變的力量。
最近身邊很多女性朋友使用韓國鄭多蓮的影片在家練習。為什麼?因為鄭多蓮本身就是一個最成功的故事,看過她之前的模樣,再看到她現在健美的身材,你自然就會相信她的方法是正確可行的。這樣的案例放在你的面前,比一千句,一萬句的推銷更有力量。
所以如果你要推銷一個概念、一個產品,與其說破嘴介紹,不如找一個故事。說好這個故事,就會產生相信的力量。相信之後,人們心中的那扇門才會打開,才會接受你想要表達的概念與想法,否則再多的形容詞,再多的說明,再誠懇的態度都沒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