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 1/2

甜點師傅的祕密推理:嫌犯請先享用

Chaper 1 獻給服喪的女王陛下

1

初次造訪,您或許覺得這兒像座祠堂。這家名為「皮耶爾」(PRIERE,法文「祈禱」之意)的咖啡館的確有些魔幻氛圍,前院種植的樹木枝葉茂密,遮住了陽光,三角屋頂房舍低調蓋在被高樓左右包夾的後院,灰色屋頂與紅磚牆沐浴在陽光下顏色反而暗了兩階。店鋪正面是開放式大窗,但朝陽穿過枝椏照射進來的機會並不多,其餘時間窗上都籠罩著黑影,無法窺見店內情況。分隔馬路與前院的柵欄無論高度或寬度都很寒酸,若不是柵欄前擺著一塊寫了「皮耶爾咖啡館」的小招牌,這座城市恐怕沒人知道「那棟紅磚屋」是做什麼的。

這家店的外觀或許令人望之卻步,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更是如此。柏油路反射日光,顯得一片亮白;從馬路上望過去,層疊樹木更添陰暗,彷彿當中是異世界。寧靜的前院只有隨風晃動的葉子沙沙作響,與馬路的喧囂形成強烈對比;通往店門的石板路周圍土壤裸露,改變了空氣,只要一個深呼吸,就能感受到潮溼的木頭香氣;只要踏入這座院子一步,就能明顯感受到街道上酷熱的暑氣瞬間冷卻下來,外側馬路與前院的分界線彷彿有道簾幕,將不同的空氣隔開。沿著石板路前進,打開些微掉漆的墨綠色大門便來到玄關,一黑一白的兔子站著,合力拿起「歡迎光臨」的牌子;然而多數訪客通常完全不看上面寫的菜單和本日義大利麵介紹,便逕自打開內側的門進入店內。

店內並不寬敞,除了吧檯和後側的單人座外只有三張桌子,鋪在地上的木板和桌子用的木材皆呈現年代久遠的焦褐色,木板並不會因為按壓而翹起,沉重厚實的觸感猶如可靠的衛兵。不知這些家具是從哪裡買來,部分常客認為這些裝潢搭配紅磚牆,正是讓人覺得這家店散發魔幻氛圍的原因之一。此外,店內還有奇形怪狀的燈罩,不曉得出廠年份與地點,更不清楚想表達什麼主題。牆上還掛著作者不詳的油畫,油彩看似老舊,描繪的內容是站在草原上望著這頭發呆的駱馬,年代依舊成謎。仔細想想,這真是一家奇怪的咖啡館,這些物品從我懂事時就在店裡了,但它們是從哪兒、透過何種管道取得,只有前任老闆—也就是我父親才知道。家父過世的現在,答案再也無人知曉。

這裡原本是父親開的咖啡館。開店當時,市區的咖啡店和咖啡館 ① 已經是供過於求的狀態。但由於我們的店鄰近鬧區,四周盡是高樓大廈,而且就位在車站前,走進店裡卻像「啵」的一聲被吸入異世界,許多上班族為了追求這種感覺,常在中午和傍晚趁著工作小歇的空檔或下班時過來坐坐。我們的店距離大學也很近,高中生、大學生總會帶著朋友戰戰兢兢地推門進來。父親一個男人靠自己的雙手拉拔我和弟弟長大,他過世後由我繼承這家店,轉眼已過了四年。

室外裝潢、室內陳設、開發新菜色、開拓上游供應商、用心節省成本,這些都是我固定的工作,只要持續努力不懈,應該不至於關門大吉。仔細想想,在這個多數日本人處於「為了不倒退不得不持續全力衝刺」的年代,我能得到父親遺留下來的這家店,是多大的福分呢!我告訴弟弟要繼承這家店的時候,弟弟對我說:「對不起,謝謝你。」他大概以為我基於義務不得不「繼承這家店」,但事情並非這樣,我原本就喜愛招呼客人、做菜和泡茶。

父親惣司壽明臨終時,躺在醫院病床上,身上插滿各式各樣的管子,還曾拿下呼吸器對我交代「客人」和「供應商」等交接事項,始終無法放下店裡的事務。在他過世前一天的傍晚,還以幾乎動不了的嘴說:「夏季時蔬差不多該上市了,記得推出夏季蔬菜三明治。」結果這句話成了他的遺言。

父親在比我年輕的二十六歲時辭掉工作,但從沒說明他自行開業的過程,我們只知道他得到這塊土地和建築物,開了這家咖啡館。直到六十四歲過世為止,父親都自稱「皮耶爾咖啡館的老闆」。咖啡館二樓就是我們家,店裡的廚房也兼我們家的飯廳,因此在父親心中,工作、家庭、自己的時間三者似乎沒有明確區隔,對我來說也是如此,咖啡館就是我們的家,所以我並沒有把店收掉或改行的念頭。打掉前院改建出租大樓、將建築物擴建或是搬遷至大馬路邊,應該會有更多顧客上門,但我不想這麼做。從經營的角度來看,這家咖啡館已經捨棄求新,但如果有更多顧客上門,我和弟弟也沒時間休息了。

弟弟阿智在念大學時就通過國家公務員資格考試,畢業後當上警官。由於父親早逝,他很早便打定主意要從事「人人認定的鐵飯碗工作」。他原本就是認真、正義感強烈的人,上頭的人似乎對他印象不錯,後來卻因為發生某件事,讓他在半年前突然辭掉工作回到老家。弟弟回來之前是阿姨在幫忙,但阿姨腰不好,我不好意思讓她幫忙必須長時間站立的工作,所以我很高興弟弟回家,也把咖啡館的一半事務交給他管理。阿智喜歡做甜點,於是店裡開始販賣我單獨顧店時無法推出的蛋糕等各式各樣的甜點。

上門光顧的來客數增加了,弟弟穩重的個性也反應在言行舉止和表情,他的一舉一動猶如貴族般高雅,受到女性顧客一致好評。他身材高瘦,擁有酷似父親的俊秀長相,只要溫柔一笑,年長客人便直誇「真帥」或「讓人臉紅心跳」,做出一些參加偶像歌手演唱會時才會出現的反應。

弟弟在外場工作時經常被客人搭訕,不知為何,只要我一回廚房休息,搭訕他的人就會變多,詳情我不清楚,不過年長客人總是一派輕鬆地逗他,更誇張的客人甚至拉開身旁的椅子,對著人在吧檯後方的弟弟大方邀約:「小智啊,要不要過來陪我坐?」誇張到這個程度,就連陪同的朋友也忍不住出面阻止 ② 。

相反地,年輕客人就不會如此直接表示,她們只會在點餐時要求介紹甜點和茶品,並以熱切的眼神不斷仰望弟弟說話時的表情。能與客人交流,我認為是好事,所以我交代他只要客人提問就盡量回答,但奇妙的是,曾經當過警官的弟弟不擅長與人應對,這種要求對他來說成了負擔,所以他總是露出「怎麼辦」的表情向我求助。有不少客人為了弟弟或是弟弟做的茶點漸漸成為常客,因此,我現在的煩惱是該不該把陳列蛋糕的展示櫃換成高檔貨。身為一位經營者,面對這種情況自然是開心不在話下。

然而,我們也並非總是一帆風順,常客之中還有一種人搭訕弟弟的意圖與其他客人不同,譬如現在,我正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所以說,『如果惣司老弟還在的話,這種案子三兩下就解決了。』這句話已經變成局長的口頭禪了。」

「……」

「撇開學歷和考試成績,惣司警部,你在戶山分局的時候,不是活躍於檢舉投資詐欺案嗎?戶山分局的刑警組長也對你讚譽有加呢,說你很有才幹。」

「……」

「警部,你在祕書室也大受歡迎喔。偷偷告訴你,根據祕書室『最想和誰結婚的課員排行榜‧搜查課篇』的問卷調查,你榮登堂堂第一名呢……啊,我這次要重烘焙咖啡續杯!請問草莓千層派還有嗎?我要一份。」

「重烘焙綜合咖啡和草莓千層派是嗎?好的。」

「拜託你回來嘛,連局長都哭說:『我本來想讓那傢伙接下下任局長,繼承我的位子。』」

「……」

「案子只會發生在警界前線,不是咖啡館喔。」

「……」

如此詭異的交談最近幾乎每星期都會上演一次。這位穿套裝、坐吧檯、霸占工作中的阿智正前方位子、壓低音量不斷堅決勸說的女子,就是縣警總部祕書室的直井楓巡佐,其他認識她的常客叫她「小直」,她是阿智的大學學妹。面對她時,吧檯後側的阿智會擺出不會在其他客人面前出現的撲克臉,不悅地靜默不語。不過,他還是會盡義務複誦一次點餐內容,善盡工作職責。

下午三點半對咖啡館來說是最空閒的時段,西斜的太陽曬不進店裡,店內的白牆與深褐色桌子在微亮的照明中,彷彿處於回憶般靜止不動,擾亂空氣的只有吧檯後側的阿智和正在擦桌子的我而已。除了一位坐在最內側座位看書的學者風範男子之外,店裡沒有其他客人。儘管店裡播放著音樂,不過音量不大,所以小直所說的內容,大致上也一字不漏地傳進我耳裡。

「像現在這時候,也有很多人掛念著:『惣司警部在哪裡做什麼呢?』像是總局的大人物啦、祕書室的擁護者啦、員工餐廳的歐巴桑啦。」小直嘟嘴說完,趴在吧檯上,臉頰貼著檯面,手指沿著木頭紋路畫圈。「你不願意回來嗎?」

她上個月初突然來到店裡,一看到在吧檯後面泡咖啡的阿智就指著他說:「啊!惣司警部果然在這裡!」引起旁邊客人一陣騷動。阿智刷白了一張臉,逃進廚房裡,客人驚呼:「警部是什麼意思?」「阿智,你原本是警官嗎?」我只好幫忙一個個安撫。

小直表示,因為阿智突然提出辭呈,縣警總局既驚訝又失望,氣氛一片凝重(這是她的說法),局長直接下令包括小直在內的祕書室所有人—當然包含了刑警組、總務部和警察學校的人「找出惣司警部」。從此以後,縣警總局的人為了抓回飛走 ③ 的惣司警部,讓他回去當警察,(閒暇時候)無不全力搜索。找人行動開始沒多久,就有搜查員找到老家的店裡來,當時弟弟快一步躲進倉庫裡,由我隨便應付兩句打發成功。不過這群對手原本就是「死纏爛打的專家」,縣警總局所有人不放棄尋找阿智,在他提出辭呈半年後的現在依舊試圖找出他,帶他回去當警察。因此,「搜索隊」當中唯一一位掌握搜索對象住處的直井巡佐想藉機搶下功勞,每星期除了放假的六、日之外,就連平日也會到店裡來,像這樣試圖說服阿智。她會一邊勸說,一邊喝咖啡、喝抹茶拿鐵、吃生起司蛋糕,甚至季節限定水果派或今日蛋糕,所以假如她是一般常客,我會非常感恩。

見她點了綜合咖啡,阿智趁機逃到瓦斯爐邊。小直臉頰貼著吧檯,充滿怨氣地看著他。阿智已經頭痛欲裂,於是我拿著抹布進入吧檯後側。「咖啡我來煮,你去確認晚上要用的蔬菜庫存吧。」

「嗯。」阿智眼底流露得救的表情,快步躲進廚房。

小直仍舊臉頰貼著吧檯嘟嘴,我只好邊瀝乾原本泡在熱水裡的法蘭絨瀘網,邊姑且與她閒聊。「小直,妳真有心,來了這麼多次還不放棄。」

「因為局長叫我來啊。」小直抬起頭,這次改用手支著臉頰。「季哥,你也幫忙勸勸他嘛。搜查一課有很多案子的專案小組都希望惣司警部加入,新港的強盜殺人案、清里的老婦人被殺案和車站前的強暴案都進入司法程序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妳在祕書室工作,知道得可真多啊。」這小妮子提起這一連串危險暴力的內容倒是一派輕鬆。「但是,阿智已經辭職了,你們何必苦苦相逼呢?再說,假如他復職,也不可能立刻編入總局的搜查一課 ④ 吧。」

「那種小事只要局長出面,總有辦法解決的。」小直拿叉子刺著盤子裡剩下的海綿蛋糕殘渣,嘆著氣說。「基本上,惣司警部的辭職還沒獲得批准,局長只是先當作留職停薪處理。」

「我聽說他已經遞交辭呈了?」

「那份辭呈早就回收再利用,變成市政府的文件了。」

妳這根本是濫用人事管理權吧?

「強迫他回去也沒用,只要阿智本人沒意願就沒意義。」

「不,從惣司警部的個性來看,只要領了薪水,就會全力以赴。」

「大概吧。」這個人似乎很了解弟弟的個性。

研磨咖啡豆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四周充滿芳香濃郁的香氣,我們的對話中斷了一會兒。

小直霍然挺起身子說:「看樣子,我一個人還是勸不動他。」

「咦?」怎麼開始說起喪氣話了?我拿著裝了粗磨咖啡粉的法蘭絨瀘網,回到小直面前問:「什麼意思?」

「我決定回去通報惣司警部在這家店,請局長他們自己過來。」小直的眼裡閃著狡猾的光芒。「也叫局長的部下、刑警組、搜查課的主管們統統過來。」

「呃……來這裡?」

「一次不成就多來幾次,把整個搜查課都叫來。」小直由下而上注視我,露齒微笑。「別擔心,我們局裡很多人都愛喝茶、吃甜食。」

「那……先謝啦。」

「這家店的生意一定會變得很好,每天都被前來勸說你弟弟、目光銳利的大叔們占滿。愛吃甜食的搜查一課刑警們眨眼間就會把蛋糕清空,商品每天都會賣光光。也把警察學校的學生找來好了?他們每天受訓完,總是餓到前胸貼後背呢。」

「等、等一下!」我們咖啡館又不是學生餐廳,也不是員工餐廳,怎麼可以這樣糟蹋!

見我一臉慌張,小直一派輕鬆地揚起嘴角。「你很頭痛嗎?」

「當然。」

「哎呀,我不想使出這種手段,但也不希望被拒絕。」小直嘿嘿笑著。「既然你這麼頭痛,我可以重新考慮看看……不過,我也有事情要拜託你。」

「什麼事?」這根本是威脅吧。「咖啡免費續杯嗎?」

「別搞得像是警察威脅人一樣嘛。」小直笑著揮揮手,倏地探出身體。「有一件案子需要借用惣司警部的頭腦,事情發生在半年前的十一月上旬,調查已經陷入瓶頸了。」

「呃……」我回頭看看廚房,阿智還沒出來。

「沒關係、沒關係,季哥你聽也可以,之後再幫我轉告警部就好。」

「這……」

「欸,這件案子我會邊喝咖啡邊慢慢說給你聽。」

小直伸出拇指,指著瓦斯爐側,茶壺的水早已煮滾。

草莓千層派一端出來,小直就「嘿嘿嘿」地笑著執起叉子。看到擺在上頭的小顆草莓與閃耀褐色光澤的焦糖,連我也食指大動。因為香草莢與蘭姆酒的分量不易拿捏,我自己做不來,所以想吃的話,必須等打烊後要求弟弟做給我吃。

小直一看到咖啡和千層派端出來就不再嘮叨,開始大口享用,那副雙頰塞滿食物的模樣很像松鼠。

「我喜歡千層派,但只要用叉子一切,千層派就會整個散掉,這是唯一的缺點,你們店裡沒有千層派專用的鑽石刀嗎?」

「沒必要用到那麼高級的刀子吧?」我煩惱著該不該告訴她,把千層派弄倒比較容易吃。

「被害者是住在大學街公寓的中澤正輝,二十五歲。」小直一邊和千層派搏鬥,一邊突然開始說明。「他是念當地國立大學的……叫什麼來著?法學院?畢業後,幸運通過司法考試,去年十一月原本準備參加司法研修,卻在研修前墜崖身亡。」

「墜崖?」

「沿著濱海公路一直走,有個叫小沼岬的小山崖,從那兒墜崖的。該說幸還是不幸呢,山崖下方有塊岩石突出形成的山坡,他的屍體就掉在那裡,沒被海浪沖走。」小直用叉子指著從千層派皮底下露出來的奶油說:「不過他的腦袋就變成這副模樣。」

「別這樣……還有,把千層派弄倒會比較好切。」

「啊,原來還有這一招!」小直聽話照做。「啊,切開了!好厲害!就像哥蛋 ⑤ !」

「不謝。」

「我還是喜歡等量的派皮和奶油一起入口。嗯~好吃。」小直心滿意足地吃著千層派,面帶笑容繼續說明事件經過:

「屍體的狀態不太好,不過除了頭部以外沒有明顯外傷,死因確定是墜落衝擊造成的腦挫傷,既沒有死後移屍的跡象,屍體四周也沒有其他人靠近的痕跡,地點為山崖下的岩石上方,連當地漁夫都很少經過,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嗯。」

她居然能邊吃東西邊聊這種話題,警察都是這樣嗎?這麼說來,原本是警察的阿智倒是不曾在吃飯時間聊這種話題。

「屍體發現得較晚,不過還是能清楚推斷出正確的死亡時間,因為被害人戴的手錶壞掉停止了。那支錶是電波錶,鑑識人員表示手錶在摔下時正好撞壞,所以可以確定錶上的時刻七點九分就是死亡時間。被害人中澤先生於十一月四日下午兩點接到朋友來電後外出,隔天的五日早上八點左右送達的電子郵件卻沒有得到回覆;也就是說,他的死亡時間可推測為十一月四日晚上七點九分,到這裡都沒有問題。」小直用叉子插起草莓。「蛋糕上的草莓到底是該單獨品嚐,還是和蛋糕一起吃呢?我每次都好煩惱,哪個才是正確吃法?」

「妳愛怎麼吃就怎麼吃。通常為了配合蛋糕甜度,會使用酸味較強的草莓,如果妳配蛋糕,分開吃也可以。」

「原來如此……好的,問題在後頭。」小直單獨吃下草莓。「中澤先生摔落的地點是山坡,就算他跨越欄杆,也不至於一路滾下去摔到下面。如果他是自殺的話,還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可以選;如果他是不小心越過欄杆,在滾下去之前也還有地方可以踏穩,因此可以確定他是被人推下去。這樣一來,推他下去的犯人怎麼抵達現場就成了問題。小沼岬是連當地人也不見得知道的冷門地點,距離車站很遠,而且半夜沒有公車,犯人一定是開車來的。問題是,警方找不到租車或搭乘計程車的痕跡,而且中澤先生的車子還停在公寓停車場。根據推測,犯人應該是四日晚上開車載中澤先生到山崖邊,再把他推下去的『同伴』。」


①「咖啡店」和「咖啡館」嚴格說來不一樣,經營至深夜並且會賣酒的是「咖啡店」,反之則是「咖啡館」。有些咖啡館因為「咖啡店」較好聽而取名「咖啡店」,因此區隔不易。

②陪坐聊天會觸犯日本風俗營業法第二條第一項第二號。

③「逃亡」的意思,警察用語。

④專門偵辦情節重大的案件,包括殺人、搶劫、強姦、綁架或縱火等。

⑤「哥倫布的蛋」的簡稱,意指利用簡單手法就能化解敵人的


close
貨到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