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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編號:S0800004

大師的殘忍:十三則戰慄短篇傑作選

譯者 馬原 編
出版日 2004-08-25
定價 $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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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2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與8位文學巨匠
帶來13種驚悚試煉

這是一部充滿著殘忍和陰森氣氛的短篇小說選集,收錄了梅利美、福克納、海明威、芥川龍之介、卡夫卡、考德威爾、大仲馬、奧康納、克雷恩、霍桑等10位如雷貫耳文學家的13篇作品。如果隱去作者之名,許多讀者應該很難聯想到是這些文學巨匠的傑作。

雖然內容時間上橫跨16到20世紀,地點從中古歐洲到20世紀的美洲,但是人性的險惡面不因時間空間的轉換有所改變。一篇篇驚悚的故事,帶您直探恐怖的底層……


作者介紹
普羅斯伯•梅利美〔法國〕Prosper Merimee(1803-1870):
法國浪漫主義末期的新派作家,從事建立寫實文學。同時也是考古、政治、新聞歷史家,主要作品有《卡門》。 

威廉•福克納〔美國〕William Faulkner(1897-1962)
主要作品有《喧嘩與騷動》、《我彌留之際》、《押沙龍,押沙龍》等。1949年以《我彌留之際》獲諾貝爾文學獎。

歐尼斯特•海明威〔美國〕Ernest Hemingway(1898-1961)
主要作品有《太陽照常升起》、《永別了,武器》、《喪鐘為誰爾鳴》等。1954年以《老人與海》獲諾貝爾文學獎。

芥川龍之介〔日本〕Akutagawu Ryuunosuke(1892-1927) 
日本大正時期的重要作家,作品多由古今傑作選取,再以獨特的風格加以潤飾,主要作品有《羅生門》、《地獄變》等。

佛朗茨•卡夫卡〔奧地利〕Franz Kafka(1883-1924)
20世紀初的重要作家,主要作品有《鄉村醫生》、《訴訟》、《城堡》。

厄斯金•考德威爾〔美國〕Erskine Caldwell(1903-1987)
多用美國南方家鄉的黑人及窮人為原型,塑造出栩栩如生的角色。主要作品有《上帝的小塊土地》、《菸草路》等等。

大仲馬〔法國〕Alexandre Dumas(1802-1870)
十九世紀最受歡迎及多產的法國作家。他的作品情節緊湊、人物鮮活,風靡全世界讀者,著名作品有《三劍客》、《基督山恩仇記》等。

法蘭納里•奧康納〔美國〕Flannery O’Connor(1925-1964)
重要的美國南方女作家。
史蒂芬•克雷恩〔美國〕Stephen Crane(1871-1900)
美國19世紀末重要作家。
納旦尼爾•霍桑〔美國〕Nathaniel Hawthorme(1804-1864)
美國19世紀重要的浪漫主義小說家和心理小說家,重要作品《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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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格

商品編號:S0800004
ISBN:9861360204
頁數:336,中西翻:1,開本:1,裝訂:1,isbn:986136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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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

一個士兵走近了乾草堆。他看到了母貓,漫不經心地拿刺刀在草堆裏捅了捅,聳了聳肩膀,彷彿覺得自己的謹慎有些可笑。沒有任何動靜。孩子的臉上沒有暴露出絲毫異樣的激動。

隊長和他的手下束手無策,他們已經神情嚴峻地望著平原的方向,好像準備回頭重返原路。

這時,頭頭認定了,威脅對法爾科內的兒子無濟於事,便打算使出最後一招,嘗試一下哄騙和利誘的手段。

「小表侄,」他說,「我看你真是個機靈的小夥子!你前程遠大。但是,你卻跟我耍滑頭。要不是我怕我的表兄馬鐵奧會傷心,我非把你帶走不可,我可什麼都不管了!」

「得了吧!」

「但是,等我表兄回來後,我會告訴他實情,為了懲罰你的撒謊,他會用鞭子抽得你流血。」

「您怎麼知道?」

「你走著瞧吧……不過,這……做一個乖孩子吧,我要送你一樣東西。」

「我的表叔,我可要給您一個忠告,假如您再拖延下去,賈奈托就會逃進叢林,到那時,就需要派不止一個像您這樣的大膽漢,進裏頭去搜捕他了。」

隊長從他的口袋裏掏出一塊值十埃居埌的銀錶,同時注意到小福爾圖納托看到這支錶時,眼睛裏直放光芒,便特意晃了晃懸在鋼鏈子上的錶,對他說:

「搗蛋鬼!你一定想要一支這樣的錶,掛在你的脖子上吧,這樣,你就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在韋基奧港的街頭,驕傲得像一隻孔雀;大傢夥都會來問你:『現在幾點啦?』你就可以告訴他們,『瞧我的錶吧。』」

「等我長大了,我的伍長叔叔會給我一支錶的。」

「是啊,但是,你叔叔的兒子現在就已經有了一支……只不過,沒有我這一支漂亮就是了……要知道,那孩子比你還小呢。」

孩子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我的小表侄,這支錶,你想要嗎?」

福爾圖納托用眼角的餘光瞅著這塊錶,就像是一隻貓看著送到嘴邊的一整隻雞。由於覺得是主人在取笑它,遲疑著不敢伸出爪子,時不時地,它還移開目光,惟恐禁不起那般誘惑;但卻始終不停地舔著嘴唇,像是在對主人說:您的玩笑可真殘酷啊!

然而,甘巴隊長卻像是誠心誠意要把錶送給他。福爾圖納托沒有伸出手來,但卻帶著一絲苦笑問他:「您為什麼要嘲弄我?」

「我的天哪!我沒有嘲弄你。只要你告訴我賈奈托在哪裡,這支錶就是你的了。」

福爾圖納托露出一絲不甚信任的微笑,黑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隊長的兩眼,竭力想從中看出他說的確實是真心話。

「假如在這種條件下,我還不把錶給你的話,」隊長嚷嚷起來,「就讓我丟掉我的官銜好了!在場的弟兄們都是證人,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一面這樣說著,一面把錶漸漸地移近,一直到它幾乎碰到孩子那蒼白的臉頰。從這孩子的臉色上,完全可以看出,他的內心正在作著激烈的鬥爭,一方是貪慾,一方是對被收留者的尊重。赤裸的胸膛猛烈地一起一伏著,他覺得自己已經快透不過氣來了。然而,那支錶始終在搖晃著,轉動著,有時還碰到他的鼻子尖。終於,他的右手慢慢地伸向了那支錶:他的手指頭碰到了它,它整個兒地落在了他的手心裏,而隊長卻還沒有撒手鬆開錶鏈的另一頭……

錶盤是天藍色的……錶殼新近才擦過……在陽光下,明晃晃的像是一團火……誘惑實在太強烈了。

福爾圖納托又伸出了左手,向上伸過了肩膀,用大拇指指了指他背後的草堆。隊長當即就明白了。他鬆開了錶鏈子;福爾圖納托感到獨自擁有了這支錶。他像鹿一般敏捷地挺身起來,跑到離草堆有十步遠的地方。輕步兵們立即行動,去翻那乾草堆。

這時候,他們看到,乾草動了起來,一個滿身血污的漢子從裏頭爬了出來,手裏握著匕首;但是,當他硬撐著想站起來時,他冷卻下來的傷口卻使他再也無法直立。他倒在地上。隊長撲到他身上,奪下了他的短刃。儘管他死命反抗,還是很快就被綁了個結結實實。

賈奈托躺在地上,像是一捆柴火,他朝正走近來的福爾圖納托轉過臉去。

「狗娘養的!……」語氣中更多的是輕蔑,而非憤怒。

孩子把從他那裏得到的銀幣扔還給他,感覺到他不再配擁有它了。但是,那位綠林好漢似乎對孩子的這一舉動懶得注意。他十分鎮靜地對隊長說:

「我親愛的甘巴,我走不動路啦,您現在只好把我抬進城了。」

「剛才,你還跑得比豹子更快呢,」殘忍的得勝者接口道,「但你放心好了,我很高興把你逮住了,哪怕背你走上一哩路我都不會累的。再說啦,我的夥伴,我們會用你的斗篷跟樹枝做一個擔架。到了克雷斯波利農莊,我們就可以弄到馬了。」

「好吧,」被俘者說,「請在擔架上鋪一些乾草,好讓我得躺得舒服些。」

輕步兵們忙開了,有的用栗樹枝條編制擔架,有的給賈奈托‧桑皮埃羅包紮傷口。正當他們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馬鐵奧‧法爾科內和他的妻子突然出現在通往叢林的小路的拐角上。

女人背著一大袋的栗子,彎著腰艱難地行走著,而當丈夫的卻神氣活現地邁著步,只是手裏拿著一枝槍,肩上又背著另一枝。因為,一個男人要是不背武器,而肩負其他的負擔,則要被看作有失身份。

一見到那些士兵,馬鐵奧腦子裏的頭一個想法就是,他們來抓他了。但為什麼這麼想呢?難道他跟官府有什麼糾葛不成?沒有。他在當地享有很好的聲譽。就像人們所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很有聲望的人物;但他是科西嘉人,是山裏人,而只要細細想一想,很少有什麼科西嘉的山民是沒犯過什麼事兒的,不是開槍傷人,就是動刀子、鬥毆。馬鐵奧的心裏倒是比一般人更為清楚,因為,十多年來,他從來沒把槍口對準過一個人;儘管如此,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擺開了架勢,準備必要時堅決自衛。

「老婆,」他對朱塞葩說,「快把你的袋子放下,做好準備。」

她當即照辦。他把背上的那枝槍交給她,怕交手起來後背在肩上礙事。他給手上的那枝槍裝上彈藥,沿著路邊的樹木,慢慢地朝自己的家靠近,一旦對手表現出絲毫的敵意,就準備迅疾靠到最粗壯的樹幹後,隱蔽住身體,同時開火。他妻子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握著他那枝替換用的槍,還有子彈帶。在這樣的戰鬥中,一個好主婦的任務,就是給丈夫的槍上彈藥。

在另一頭,隊長看到馬鐵奧如此穩穩當當地走來,槍口朝前,指頭壓著扳機,心中不禁直打嘀咕。他心想,萬一馬鐵奧是賈奈托的某個親戚,或者是他的一個朋友,他就會鼎力援助,這樣的話,那兩枝槍裏的彈藥,就將報銷掉我們之中的兩人,這就跟把信投進信箱那般萬無一失,假如他不顧我的親戚情分,那麼我的性命可就要不保了!

正在這無奈之中,他突然靈機一動,作出了一個勇敢的決定,那便是獨自一個朝馬鐵奧迎上去,告訴他事情的經過,就像湊上去跟老朋友聊天那樣;但是,把他跟馬鐵奧隔開的這段短短的距離,在他看來竟然是那麼嚇人的長。

「喂!我說!我的老夥伴,」他喊叫道,「你近來可好啊,哥兒們?是我呀,我是甘巴,你的表弟哪。」

馬鐵奧停下了腳步,仍然一言不發,聽著對方說話的同時,他把槍口慢慢地向上移,等到隊長走到他的跟前時,槍口已經朝向了天空。

「你好,兄弟,」隊長說,接著朝他伸出手去,「我有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你好,兄弟。」

「我正好路過這裏,順便來向你問好,同時也向我的表嫂佩葩堲問個好。今天我們可是趕了不少路;不過,我們可不應該為此而喊苦叫累,因為,我們做了件漂亮的事,我們剛剛逮住了賈奈托‧桑皮埃羅。」

「老天有眼!」朱塞葩嚷嚷了起來,「上個星期,他還偷了我們家的一隻奶羊呢。」甘巴聽了這話,心裏很是高興。

「可憐的傢伙!」馬鐵奧說,「他的肚子餓呀。」

「這滑頭像頭獅子似的奮力抵抗,」隊長有點受氣的繼續道,「他殺死了我的一個兵,這他還不滿足,接著又把夏爾東上士的胳膊給折了。不過,這總歸不算什麼,他只是個法蘭西人埕罷了……然後,他又躲藏起來,連鬼都找不到他的影子。要不是我的小表侄福爾圖納托,我根本就別想找到他。」

「福爾圖納托!」馬鐵奧叫了起來。

「福爾圖納托!」朱塞葩也重複了一聲。

「是的,賈奈托就藏在那邊的乾草堆中;但我的小表侄對我揭穿了他的花招。為此,我會把這事告訴他的伍長叔叔的,好讓他送一件漂亮的禮物作為酬勞。他的名字,還有你的名字,都將載入我要呈送給檢察長先生的報告中。」

「真可恨!」馬鐵奧低聲咕噥道。

說著,他們已經走到了眾人跟前。賈奈托早就躺在了擔架上,準備上路了。當他看到甘巴陪著馬鐵奧走來,不禁怪怪地冷笑了一聲;然後,轉身朝向這家的門口,衝著門檻狠狠地啐了一口說:「叛徒之家!」

只有一個決意去死的人,才敢衝著法爾科內說出叛徒這個字眼。要是在往日,掏出匕首,一刀下去,根本用不著再刺第二下,便可迅即了結這一聲侮辱。然而今天,馬鐵奧沒有做出任何其他動作,只是用手扶住腦門,就像一個被擊垮的人那樣。

福爾圖納托一見父親露面,便走進了家門。很快地,他端了一碗牛奶出來,低下眼睛送到賈奈托面前。「滾開!」逃犯狠狠地罵了一句,嗓音如同炸雷。然後,他轉身對一個士兵說:

「兄弟,給我一點水喝。」

這士兵雙手遞上他的水壺,強盜從這個剛才還跟他交過火的敵人的手中接過水壺,喝了起來。隨後,他請人把他的雙手捆起來,捆在胸前,而不是綁在背後。

「我喜歡,」他說,「躺得舒舒服服的。」

人們趕緊滿足他的要求;然後,隊長下令開路。他向馬鐵奧告別,馬鐵奧沒有回答。一行人便急匆匆地朝平原方向走了。

過了將近十分鐘,馬鐵奧才好不容易張開了口。孩子一會兒看看他母親,一會兒又看看他父親,目光中透出焦慮。父親正倚靠在他那枝長槍上,怒氣衝衝地凝視著孩子。

「你幹的好事!」馬鐵奧終於開口說,語氣十分平靜,但對瞭解他的人來說,這平靜中透著恐怖。

「爸!」孩子叫喊著,眼中噙著淚花,朝前走來,像是要撲倒在他的膝下。但是,馬鐵奧衝著他喊道:

「離我遠點兒!」

孩子抽泣著停住腳步,離他父親有幾步遠,紋絲不動。

朱塞葩走近過來。她剛剛發現了,有一段錶鏈子從福爾圖納托的襯衣中露了出來。

「誰給你的這支錶?」她口氣嚴肅地問他。

「我的隊長表叔。」

法爾科內一把奪過懷錶,狠狠地朝一塊石頭上砸去,把錶砸得粉碎。

「老婆,」他說,「這小子是我的種嗎?」

朱塞葩褐色的臉頰一下子變成了磚紅色。

「你說什麼,馬鐵奧?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那好吧!這小子就是我們家裏第一個幹出叛變勾當的孽種。」

福爾圖納托的哭泣和抽噎越發厲害了,法爾科內山貓一般的目光始終盯著他。最後,他用槍托往地上一蹬,然後把槍托上肩,喝令福爾圖納托跟上他,便朝叢林方向走去。孩子乖乖地跟在後面。

朱塞葩追上馬鐵奧,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他是你的兒子啊,」她嗓音顫悠悠地對他說,一雙黑黑的眼睛盯住了丈夫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他的心中在想著什麼。

「放開我,」馬鐵奧說,「我是他的父親。」

朱塞葩擁抱了她的兒子,哭著回到了她的木板房。她跪倒在聖母馬利亞的像前,虔誠地祈禱起來。與此同時,法爾科內已經在小路上走了大約二百步,走到一條小山溝時,才停下來。

他走下山溝,用槍托探了探土地,發現它很柔軟,很好挖。他覺得,對他的計畫來說,這地方確實很合適。

「福爾圖納托,來,站到這塊大石頭旁邊來。」

孩子照他的命令辦了,然後,跪了下來。

「祈禱吧。」

「爸呀,我的爸呀,別殺我!」

「快祈禱吧!」馬鐵奧惡狠狠地重複道。

孩子一邊抽噎著,一邊嘟嘟囔囔地背誦了一遍《天主經》和《信經》。父親則在每一段經文的最後,用響亮的嗓音,回以一聲:「阿門!」

「你會唸的經就只有這些啦?」

「我的爸呀,我還會《聖母經》,還有姑姑教我的連禱文。」

「那可是太長了,不過,沒關係,你唸吧。」

孩子用一種幾乎聽不清的小聲,唸完了連禱文。

「唸完了嗎?」

「哦,爸,饒了我吧!寬恕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這樣了!我一定去求我的伍長表叔,讓他們饒恕賈奈托。」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馬鐵奧就已經給槍裝上了彈藥,他一邊舉槍瞄準,一邊對兒子說:

「願上帝饒恕你!」

孩子絕望地掙扎著,想站起來,去抱他父親的膝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馬鐵奧開了槍,福爾圖納托應聲直挺挺地倒下死去。

馬鐵奧瞧也不瞧屍體一眼,就起身回家,想找一把鐵鍬,準備去埋葬他的兒子。還沒等他走幾步,就遇上了朱塞葩,她是聽到槍聲後趕來的。

「你幹了什麼啦?」她叫嚷道。

「公正的處決。」

「他在哪裡?」

「在山溝裏。我就去把他埋了。他是祈禱了之後,作為基督教徒死去的;我會請人給他做彌撒的。派人去告訴我的女婿提奧多羅‧比安基,讓他來跟我們住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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