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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編號:P0700087

我的貓頭鷹寶貝

Wesley the Owl
譯者 陳信宏
出版日 2009-07-23
定價 $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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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這是詮釋愛與忠誠的一堂生命教育課。一隻長羽毛的動物竟能讓人大笑,又不禁潸然落淚!
我有一個45公分高的情人。
我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伴侶。
他總是大聲對我示愛,還為我修築過上百個鳥巢。
他對我無保留的付出,也要我答應的事一定得做到。
愛與忠誠是一輩子的事,
這就是衛斯理教我的「貓頭鷹之道」。

繼勞倫茲、珍古德之後,最真摯感人的動物故事!
亞馬遜書店、紐約時報、洛杉磯時報暢銷書!
《時人》與《奧杜邦》保育雜誌編輯推薦!
如果兒童劇團團長趙自強、鳥類專家劉小如博士、青蛙巫婆張東君 摯愛推薦!

 年輕的生物學家史黛西收養了一隻倉鴞寶寶,喚名「衛斯理」。她以一顆愛心和一雙科學家的眼睛,忠實記錄這種貓頭鷹獨特的習性和行為,更寫下人與動物之間的莞爾趣事和深刻情誼。
 衛斯理從一團無助的小毛球,漸漸長成英氣勃勃的貓頭鷹,有著金白相間的美麗羽毛,以及一張教人驚喜的白色心形臉龐。
 衛斯理總是踏著笨拙滑稽的腳步,亦步亦趨跟著史黛西到處走。
 衛斯理對任何事物總是啁啾不休地發表意見。至於人類的指令,他只當作參考。不高興時,則是自己去面壁生悶氣。
 衛斯理跌破科學家的眼鏡,居然熱愛洗臉和玩水,還自創貓頭鷹的泡澡法。
 衛斯理是非分明,絕不容忍說謊和失約,總是要求說到就要做到。
 衛斯理對史黛西忠心耿耿,甚至有強烈的保護欲。他一再趕走史黛西的追求者,還把她的新髮型當成怪物加以攻擊!
 衛斯理視史黛西為伴侶,不但熱情地餵她吃老鼠,每每用震耳欲聾的聲音示愛,還精心修築過上百個鳥巢獻給她。
 史黛西後來生了一場大病,意志消沉,沒想到當初蒙她所救的貓頭鷹寶寶,反過來以堅定的愛鼓舞了她的求生意志。
 十九年不離不棄的歲月,不只是一段題材特殊的動物故事,更是一堂詮釋愛與忠誠的生命教育課。

【書評盛讚】
「這是繼勞倫茲之後,我所讀到最真摯感人的動物故事。作者成功捕捉到一隻貓頭鷹令人難忘的靈魂。
……本書注定成為經典。」
——賽.蒙歌瑪利,《親親小豬》作者
「這本有趣的書令我聯想到《馬利與我》,它溫馨又奇特,證明長羽毛的動物也可以成為人類的摯友。」
——馬克.歐瑪希克,《觀鳥競賽》作者
「這本書的內容真是既爆笑又催淚、作者讓人既佩服又嫉妒、倉鴞使人既感動又憐惜。不論你愛不愛動物,都絕對會愛上倉鴞衛斯理!」
——青蛙巫婆張東君
「衛斯理的故事其實不單純是一隻鳥的故事,也讓我們認識了一位極不尋常的作者。她從小就學會要努力完成每一件她所承擔下來的任務,在認養了衛斯理以後,她更是像母親一樣地全心為他付出,這樣的女性是多麼另類,卻多麼令人敬佩。」
——劉小如,鳥類專家
「這本書跟珍古德的《我的影子在岡貝》一樣,讓我深深感受到,人與野生動物之間其實可以那麼親密,彼此的共同點勝過相異處。」
——rhapsodyinbooks部落格


衛斯理不但有無窮無盡的肢體語言,對身邊的一切也有各種口語評論,看到讚賞的事物,就嘰嘰喳喳地啁啾不休;看到不認同的事物,就發出嘶鳴咂嘴的聲音。在我們搬進只屬於我們倆的公寓之後,他就無論到哪裡都跟著我,像個小小人兒走在我身後一公尺處,隨時看著我在做些什麼。我深愛這個優雅的小影子,總是喋喋不休,不是說給我聽,就是自言自語。他就像體育播報員一樣,無論看到什麼都要描述一番,也會以各種活潑興奮的語調表達不同的感受。奇妙的是,經過十五年的相處,我已聽得懂他大部分的話語。他是旁白,我則是他戲裡的主角。

一天晚上,我躺了下來,摩挲著他翅膀底下的部位,衛斯理卻雙腳一推,靠在我胸前,頭抵著我的下巴,慵懶地以喙嘴輕啄著我的喉嚨。接著,他扭動了一下,慢慢張開那雙美麗的金色翅膀,伸展到極致,擱在我的肩膀上。他就這麼睡了好一陣子,我卻是驚奇得睡不著覺。這是貓頭鷹式的擁抱。他每次做出這個舉動,總是深深觸動我的心,我也常忍不住熱淚盈眶。這個細膩複雜的野生動物以徹底的信任對我展開他金色的翅膀。那是我一生中最珍貴的時刻,金銀財寶也比不上。無論什麼都比不上。



作者介紹

史黛西.歐布萊恩(Stacey O'Brien
受過生物學家的訓練,專精野生動物的行為。她在西方學院取得生物學的理學士學位,後來進入加州理工學院進修。目前是野生動物救援人員暨護育專家,負責照料各種美國本土動物,包括瀕臨絕種的褐鵜鶘、貓頭鷹、海鳥、袋貂和鳴禽。目前住在加州。

【譯者簡介】陳信宏
台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畢業。曾獲全國大專翻譯比賽文史組首獎、梁實秋文學獎及文建會文學翻譯獎等翻譯獎項,目前為專職譯者。譯有《幸福建築》《我愛身分地位》《好思辯的印度人》《我可以把妹妹煮來吃嗎?》(先覺出版)、《幸福的歷史》《品牌思考很簡單》《101個兩難的哲學問題》(究竟出版)、《最後的演講》(方智出版)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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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格

商品編號:P0700087
ISBN:9789861341378
頁數:296,中西翻:1,開本:1,裝訂:1,isbn:978986134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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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

  一九八五年一個陰雨綿綿的情人節上午,我愛上了一隻四天大的倉鴞。我當時在加州理工學院打工了差不多一年,其中一位科學家把我找到他的辦公室去。他提到一隻翅膀受傷的貓頭鷹,然後說:「史黛西,他需要有個家。」

  那隻小貓頭鷹又小又無助,連頭都抬不起來,也沒辦法為自己保暖。他的眼睛還沒睜開,全身一片光溜溜的粉紅色,只有頭上長著一小撮羽絨和背上三排細毛。我深深迷上他那副憨獃的模樣。他是我看過最美妙的動物,脆弱無助得教人愛不釋手。還有啊,他可真是笨拙得緊。一雙又細又長的腿歪在身旁,腳爪又大得出奇,只要有人抱他,就這麼抓呀抓的。他孱瘦的身體上有兩個突起的小塊,是未來的翅膀;醜巴巴的頭長得就像翼手龍,一直不停左右晃動。他看起來好像是用許多不同生物的各個部位拼湊起來的結果。

  在正常的情況下,他應該被送到動物護育中心,由護育人員用貓頭鷹布偶餵食,並且教他怎麼在野外生存。像沙丘鶴或加州兀鷹等瀕臨絕種的鳥類,生物學家都是以這種方式飼養長大,然後再帶出去野放。不過,這隻幼鳥有一隻翅膀神經受損,所以他以後雖然可能飛得起來,但這隻翅膀的耐力卻絕對不足以讓他在野生環境裡求生。

  這隻幼鳥和所有倉鴞一樣,身上也有一股楓糖漿的氣味,但聞起來沒那麼甜,比較像是一團有著奶油糖香味的枕頭。在我上課打工處的加州理工學院,許多生物學家都喜歡把臉埋進這種貓頭鷹的頸部,嗅聞那股清淡甜美的香氣。那種味道真的讓人迷醉。

  我們的倉鴞研究團隊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倉鴞科裡共有十七個種類,分布地區遍及世界各大洲,只有南極洲除外。不過,我們研究的對象只有學名叫做「
Tyto alba」的這種倉鴞,也就是北美洲唯一可見的倉鴞種類。這種鳥兒的分布範圍遍及北美,從英屬哥倫比亞乃至美國東北部與南部,也可見於南美洲以及舊大陸的部分地區。倉鴞的體型和渡鴉差不多大,從頭到尾約四十五公分長。這種鳥長大之後大概只有半公斤重,但翼展非常長,平均一.一公尺。此外,倉鴞的外形非常美麗,羽毛主要為金黃色與白色,臉部更是教人驚喜的白色心形。

  不過,儘管外表出眾,倉鴞卻是以其個性贏得疼愛。加州理工學院的科學家全都對自己負責研究的鳥兒產生深厚的感情。有一位身材魁梧的科學家不慎放脫了他的鳥兒,結果那隻貓頭鷹飛進室內的通風管道,弄傷了腳。貓頭鷹非常敏感,很容易緊張。他受的傷雖然很輕,也立即受到照護,並沒有因此受苦,卻還是把頭轉向一邊,誰也不看,什麼東西也不吃。不到一天,那隻鳥兒就死了。他對那起意外無法釋懷,連帶對生命也不再留戀,無論我們怎麼做都喚不回他的心。鳥兒死後,那個高大粗壯的科學家淚流滿面,一直把他抱在懷裡,事後又請假休息了一陣子。倉鴞就是這麼深深牽動我們的心。

  這種悲劇性的行為對貓頭鷹來說並不罕見。他們的情感非常細膩,即便在野生環境中也是一樣。舉個例子,倉鴞是單配鳥類,伴侶如果死了,他們不一定會再另外找伴,而可能杵在樹上,消沉地瞪視著身旁的樹幹,就這麼沮喪而死。由此可見貓頭鷹有多麼深刻的情感,對伴侶的用情又是多麼堅貞。

  這就是貓頭鷹的天性。



  在加州理工學院,馴養的倉鴞每隻各自配屬一位科學家,而且通常就在那位科學家的辦公室裡活動。但老實說,整層樓其實都是他們的活動範圍。至於其他野生倉鴞則飼養在我們辦公室附近一座像穀倉一樣的龐大建築物裡,裡頭有許多鳥舍,還有寬敞的飛行空間。我的同事是一群充滿熱情的科學家,在歡樂輕鬆的氣氛裡從事著頂尖的研究工作。系方鼓勵我們盡可能仔細觀察我們的鳥兒,以求對他們能有更深入的了解。潘菲德博士就把自己的貓頭鷹養在家裡和辦公室將近二十年。

  貓頭鷹沒有外生殖器,所以就連專家也幾乎不可能分辨他們的性別。唯一的方法,就是動個小手術觀察他們的器官。潘菲德博士並不想讓他的鳥兒遭受手術的侵擾,我也一樣,所以我們都只能猜測自己鳥兒的性別。我們兩人都猜自己的貓頭鷹是公的,可是潘菲德博士的鳥兒卻在十五歲左右產下一顆蛋,害得他懊惱不已。

  貓頭鷹的飛行速度很快,就連許多無法在野外生存的貓頭鷹也一樣。在我們實驗室的走廊裡,有時候只要轉過角落,就會突然有隻貓頭鷹朝著你全速飛來,逼得你只得趕緊閃到一旁。我們寬敞的開放式會議廳有幾面落地窗,如果在天氣晴朗時忘了拉上窗簾,貓頭鷹可能飛著飛著就「碰!」的一聲撞上玻璃。幸好貓頭鷹身上有好幾層軟毛和羽毛形成的護墊,所以不像其他鳥兒會因為這類意外而受傷或死亡。不過,這幾面落地窗上到處都是他們撞擊之後黏在玻璃上的羽毛,形成一個個像卡通一樣的貓頭鷹狀印痕。

  馴養的倉鴞是我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我們的辦公室進進出出,有時候踩著笨拙的腳步走來走去,有時候像戰鬥機飛行員一樣俯衝而下,有時定點鼓翼,有時滑翔。有他們在,整個辦公室就像霍格華茲學院一樣,但我們的貓頭鷹不會送信,倒是常把食繭吐在我們的咖啡杯裡。當然,貓頭鷹到處亂飛的景象,在一般人眼中不免顯得古怪。有一次,有一名電工師傅到我們這棟大樓來維修電力,結果一隻貓頭鷹冷不防從轉角後方冒出來,直直撲向他面前。那可憐的傢伙尖叫一聲,趴倒在地上,雙手抱頭,以西班牙語嘶吼不停。墨西哥人認為貓頭鷹是死亡的預兆,不但是不祥的徵象,還具有超自然的能力。我趕緊跑到那個師傅身旁,跪在地上用西班牙語向他解釋大樓裡為什麼會有貓頭鷹。但他仍是全身縮成一團,只敢從手臂下露出眼睛看著我。他顯然不相信我的話,因為他一爬起身,就立即衝向最近的出口。

  我比較同意南加州的美洲原住民的看法。他們認為貓頭鷹是上天派來引領我們穿越黑暗的朋友,我也認為貓頭鷹是好兆頭。幾千年來,倉鴞確實是農人的好朋友,遏制畜棚與穀倉裡的老鼠數量。不過,倉鴞也可能是各種神話的來源,例如塞爾特民俗信仰中的報喪女妖
一種會在夜裡尖叫的神靈還有各種關於鬼屋的傳說。廢棄的空屋裡如果傳出倉鴞尖銳的啼叫聲,確實足以讓不知情的人嚇破膽。現在,我們可能會把倉鴞的啼聲比擬為煞車失靈的貨櫃車。想想看,在工業革命之前的時代聽到這種聲音會是什麼感覺!對那時的人來說,自然只有惡魔才可能發出這麼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不過,對我來說,我的人生每次即將出現重大轉折
而且是好的轉折在我做決定時總是會出現一隻活生生的貓頭鷹。他們確實像是在引導我。記得有一個星期日傍晚,我正從內華達山脈度完週末假期回家,整條鄉間道路上只有我一輛車,我也拉下車窗享受著涼爽的微風。突然間,一隻倉鴞俯衝到我身旁,跟著車子平行前進,翅膀就在我的肩膀邊。我只要伸出手去,就可以摸到他。當時我正開在下坡路上,速度不快,所以可以轉頭看他,結果他也轉頭和我四目相對!於是,我們就這麼一會兒看路,一會兒望著對方,直到我們來到一個彎道,他才轉身飛向一片草地而去。那次的近距離接觸非常特別。(我回家之後,也因此對自己該做的決定充滿信心。)



  我把這隻貓頭鷹寶寶命名為「衛斯理」。這個名字很理想,在他小時候喊起來夠可愛,等他長大成為地位優越的猛禽,喊起來也不至於顯得太幼稚。因為我是在情人節和他相遇,而他長大之後臉部也會是個白色的心形,所以「瓦倫廷」也就成了他的中名。我把這隻小小貓頭鷹捧在手心,貼在臉頰邊,說:「現在我是你的媽媽了。」我把他放在實驗袍的大口袋裡,輕輕用手包住他脆弱的身體,讓他保持溫暖,就這樣帶著他穿梭於各棟大樓之間,蒐集製作巢箱的材料,還有我從家裡帶來的幾條包巾。

  從這時候開始,衛斯理就和我形影不離了。就連出外買日用品,我也用嬰兒包巾包著衛斯理,把他抱在懷裡,好讓他在這一生的第一個冬天能保持溫暖。偶爾有人會靠過來要求看我懷裡的「孩子」,但我一把包巾掀開,他們總是嚇得往後一跳,尖叫著問:「那是什麼
!?恐龍嗎?」這些成人雖然受過教育,也買了房子,買了股票,卻以為會有人抱著恐龍在超市裡走來走去,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加州理工學院的科學家發現貓頭鷹靠著獵物發出的聲音獵食
不是像蝙蝠用回聲定位的方式,而是由獵物發出的聲音鎖定其位置。人類走進森林裡,主要是利用視力探索周遭的環境;貓頭鷹的夜視能力雖然很強,卻是以聽覺感官為主。每隻倉鴞對於森林裡的各種聲音都有一幅「音像」,包括動物發出的聲音、樹葉在地面翻動的聲音,以及風吹過樹枝的聲音。倉鴞有如衛星碟盤般的臉部能集中聲音,把聲音引導到耳朵。人類頭部兩側的耳朵是對稱的,但貓頭鷹兩耳的位置並不相同,一隻耳朵較高,另一隻較低,所以比人類更能精確定位聲音的來源。人類的大腦皮質以視覺辨識為主,貓頭鷹的大腦皮質則是專門處理聽覺資訊,也藉此建構周遭世界的圖像。因此,如果有一隻老鼠藏身在一公尺深的雪層底下,倉鴞藉由其心跳聲即可得知其確切位置,也能在很遠的地方聽見這隻老鼠的腳步聲。

  我知道貓頭鷹的這些特性,所以在衛斯理還沒睜開眼睛時就一直和他說話。這麼一來,等到他睜開眼睛時,就已經認得我的聲音。貓頭鷹在鳥巢裡也是採取這樣的互動方式:雛鳥還在蛋裡,就會聽到父母溝通的聲音。衛斯理首次睜開眼睛時,兩眼直盯盯地瞪著我。

  「哈囉,衛斯理,」我說。

  「嘶
」他以輕柔沙啞的聲音回應,深深注視著我的眼睛。

  衛斯理和所有貓頭鷹一樣,眼球在眼窩裡是固定的,所以必須轉動頭部才能獲得縱深的知覺。在他豐厚的白色絨毛底下,還有一只又長又細的脖子,可以把頭扭來扭去,旋轉角度甚至可比一百八十度再多一點
這種看來怪誕詭異的轉頭動作,正是貓頭鷹最著名的特色。在野外,棲息於樹枝上的貓頭鷹如果要看看背後有沒有敵人或獵物,只要把頭向後一轉即可,身體動都不必動。衛斯理全身都還是白色絨毛時,我就常常被他這種回頭凝望的動作嚇到。這樣的姿勢對他而言雖然非常自然,在我眼裡看來卻顯得詭異恐怖,像是《大法師》電影裡的場景。我總是對他說:「衛斯理,別這樣嚇我!」

  衛斯理謹守絕不在自己巢裡排便的貓頭鷹原則。貓頭鷹自古以來就深具潔癖,衛斯理也不例外。在我幫他做的「鳥巢」上,他總是盡量把屁股往外推到距離鳥巢邊緣最遠的地方,才願意開始便便。他剛開始學會在地毯上走來走去,也一樣會把屁股高高翹起,不斷往後推,想找到地毯的邊緣,以便排泄在地毯外面。為了找出適當的地點,他可是一點都不辭辛勞。他似乎把地毯視為鳥巢,於是我後來發現,只要在他身後鋪上一張紙巾,他就會注意到質地的改變,而以為自己到了「鳥巢」的邊緣,然後便舒暢又不失威嚴地靜靜完成他的便便大事。



  每天晚上,我都會把衛斯理的小巢箱擺在我的枕頭邊,固定在床上,以免掉落。在野生的環境裡,貓頭鷹媽媽絕對不會離開雛鳥身邊,所以我睡覺時總是一手蓋著他。在鳥巢裡,貓頭鷹媽媽會和雛鳥窩在一起,而且會用鳥喙輕柔地梳理著雛鳥的細毛,讓他們感到安心舒適,所以我也用指尖代替貓頭鷹媽媽的喙嘴幫衛斯理梳毛,他則輕啃我的手指,緩緩入睡。他會窩在我的手邊,腹部朝下,把頭和腳都縮在肚子底下,形成一個小球。我們通常可以平靜地睡個兩小時,然後我就會被一道十萬火急的聲音吵醒。這種介於尖叫和嘶鳴之間的聲音,代表衛斯理肚子餓。

  我把衛斯理帶回家之後,在書桌上設置了一個小小的餵食區,還鋪一條毛巾好讓他坐在上面。一旦他在夜裡餓了,我就會起床,從冷凍庫裡拉出一包老鼠,放到微波爐裡解凍,再用剪刀把這些老鼠剪成小貓頭鷹吞得下的大小。我把衛斯理放在毛巾上,用左手撐住他的身體,用右手餵他。為了模仿貓頭鷹父母的動作,我會用鑷子夾起鼠肉,摩擦他的喙嘴側邊,然後他就會咬住肉塊,一口吞下去。衛斯理總是會一直吃到再也吃不下為止。這時候我要是再把肉塊夾給他,他就會把頭撇向一邊,露出作嘔的表情。接著,他的眼皮就會緩緩垂下,歪著頭靠在我手上睡著。這樣偎依著我的手,後來就成了他一輩子的習慣。

  衛斯理成長的速度很快,我每天早上都會發現他又比前一晚大了一點。他需要足夠的鼠肉以維繫成長的動力,而且是很多的鼠肉
每天六隻。但這點難不倒我。我有加州理工學院供應的飼料一袋袋預先宰殺、包裝、冷凍好的老鼠。應該可以叫做麥克鼠塊。

  不過,後來突然發生一項危機:加州的齧齒動物竟然出現短缺的現象。這麼一來,每個豢養猛禽和蛇類的飼主都只得自求多福,實驗室方面也委婉地要求我自己去抓老鼠。雖然衛斯理是猛禽,我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需要真的去獵殺動物來餵他。我嚇壞了,但是別無選擇。為了孩子,母親什麼都肯做;既然我的孩子只能吃老鼠,沒有老鼠就活不成,那麼身為母親的我就必須去宰老鼠。於是,我的宰老鼠冒險生涯就這麼展開了。

  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宰殺老鼠。我只想速戰速決,盡量不讓老鼠受苦。我不能用化學藥劑,於是在一些科學家的建議下,我拎了一袋老鼠到後院,拿起鋒利的剪刀,趁老鼠還沒反應過來,就把他們的頭給剪掉。這種做法雖然還算人道,卻不免鮮血淋漓,事後整個後院看起來就像是謀殺案的犯罪現場一樣。

  宰殺完一整袋的老鼠之後,我會把所有的鼠頭和鼠屍鏟進一只塑膠袋,冰進冷凍庫裡。這樣做有個問題:等到衛斯理肚子餓時,所有的屍體都因為鮮血凝結而凍成一整塊,所以我只得用冰鑽把一個個鼠屍鑿開。這種工作實在令人作嘔,我也因此做了不少惡夢。

  後來,我只得另覓他法。有人告訴我,只要抓住老鼠的尾巴,像棒球投手一樣舉起手臂,然後把老鼠砸向堅硬的平面,並且在最後一刻甩動手腕,那麼老鼠就會在瞬間無痛而死,死前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遭到威脅。我試了一次,發現真的有效,於是開始採用這種做法,老鼠也都應聲斃命。不過,由於我在衛斯理一生中總共宰殺大約兩萬八千隻老鼠(一隻老鼠的價錢超過一美元),右腕也因此罹患腕隧道症候群。

  要找那麼多老鼠可不簡單。我走遍住處方圓三十公里內的每家寵物店,非找到老鼠不可,而且是整隻的老鼠。老鼠身上的每個器官、每根骨頭、每根毛髮,對衛斯理的營養都至關緊要。有些人試過用鈣質拌肉條餵貓頭鷹,可是如果不餵整隻老鼠,倉鴞就會因血中毒而慢慢死亡。倉鴞非吃全鼠不可。於是,我硬是記住每家寵物店的進貨時間,而且為了取得我所需要的數量不惜長途跋涉。

  有一天晚上,我跑得特別遠,結果在一家店裡找到約三十隻老鼠,二話不說就全買下來。我平常買的都是白老鼠,但這三十隻卻是褐色的,像當地的田鼠。所幸,毛色並不影響營養價值。我不但三十隻老鼠全部都要,也必須立刻趕回家去。老闆幫我把老鼠塞進一個紙袋裡,我往後座一丟就隨即上路。開到半路,我發現車子快沒油了,只好開進一家加油站。

  服務人員走到車旁,我拉下車窗,向他打個招呼。他點點頭,目光瞥向後座,嚇了一跳,又看我一眼,又望向後座。慘了,我心想。

  「有什麼問題嗎?」我問他。

  他沒有回答,只是緩緩退開。我不必回頭,就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袋裡的老鼠跑出來了。

  在運送途中,老鼠經常會咬破紙袋逃出來。養衛斯理幾個月後,我才想到在後座擺個水族箱裝老鼠。有時候,逃脫的老鼠也抓不回來。有些鑽進儀表板後方,看到電線就咬了起來,導致車上的收音機和許多電子信號都因此故障,偏偏我又沒錢修車。甚至有一隻老鼠就這麼死在儀表板內部,根本無法清理。結果,我有好幾個月的時間都得敞開車窗開車,以便吹散車內的腐臭味。

  有一次,一隻老鼠從儀表板內跌了出來,掉到我的鞋裡。我尖叫起來,車子晃了幾晃,趕緊停到路邊。推開車門,脫掉鞋子,只見一隻沾滿潤滑油的白老鼠摔了出來,一溜煙竄進草叢裡。

  回頭說我那晚在加油站的糗事
那名服務人員不斷退後,我只好開口:「呃,麻煩普通汽油加滿。」
  「小姐,」他結結巴巴地說:「妳的車子裡全是老鼠。我是說
……妳的車子裡爬滿了老鼠哪!」
  我終於回頭,只見三十隻褐色老鼠爬來爬去,椅子上、地板上、手把上、車窗上,到處都是。看起來就像是電影《鼠魔俠》的場景。我把頭轉回來,那個服務人員已經不見了。

  看來今天又得自助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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