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聰明

＜自序＞聰明人不要等

  有人寄了一封圖文並茂的郵件給我，叫做「不要等」，內容溫馨有味：

  不要等到別人微笑後才面露慈善。
  不要等到被愛了才去愛。
  不要等到覺得寂寞，才發現朋友的重要。
  不要等到最好的工作，才決定好好工作。
  不要等到擁有許多之後，才懂得分享一些。
  不要等到失敗了，才記得別人的忠告。
  不要等到痛苦的時候，才開始禱告。
  不要等到分開了，才希望挽回。
  不要等到別人受傷了，才祈求原諒。
  不要等，因為你不知道要等多久，
  會等掉多少時間……

很是發人深省的的短文。裡頭說的「不要等」的東西，都是我們平常會等待的東西。為了怕白費力氣做「虛工」，我們總是在等待，卻在等待與不做為、不選擇中，白耗了人生。這是我們最會用自己的手打自己巴掌的伎倆。
不做為，有些時候比做錯事好一點，但也可能比在原地踏步、只求安全不求長進。我們周遭的環境變動得太快，所謂的「潮流」比過去歷史上的十字軍東征或蒙古西征，甚至地理上的土石流現象更兇猛，過去最安全的地方，後來可能變成最危險的地方。
不選擇更是一種明明白白的選擇──選擇讓自己停留在困境裡。
如果我們一切都要等待，遵循著「少做少錯」、「少做少費力」的安逸哲學，我們的人生可能就是一篇可以定名為「空等待」的文章，這篇文章，套用上述的格式，可以這麼寫：

　我一定要等到別人微笑後，才面露慈善──所以沒有人敢對我微笑。
  等到被愛了才去愛──始終沒有被愛。
  等到寂寞了，才發現朋友的重要──朋友都覺得我不夠朋友，
　不久就沒有朋友。
  等到最好的工作,才決定要好好工作──
　因為一直工作不力，所以好職位也輪不到我。
  等到擁有許多之後，才懂得分享一些──結果每個人都知道我自私自利。
  等到失敗了，才記得別人的忠告──永遠覺得自己活該倒楣，活在「早知道」裡。
  等到痛苦的時候，才開始禱告──連禱告都有點心虛。
  等到分開了才來挽回、等到別人受傷了才乞求原諒──徒然懊惱自己辜負真情、不知好歹、被人詛咒狼心狗肺，不是所有的傷害都可以彌補、挽回。
  等──等了一輩子，等到白頭，來不及去愛，也一事無成。

我從不認為，任何「物超所值」的人生是等得到的，成功的人總是在為自己、為別人做些什麼，不成功的人，總在等，越等越心急、越胡思亂想。

※※※

有一則來自古印度的寓言故事很有意思──有一座大廟宇，裡頭有幾個僧侶，個個都認為自己虔誠禮佛。某一天，佛像顯靈，出現了一道神諭：佛將在一個月內來拜訪他們。
於是他們開始沈默的集體靜坐、閉關等待。為了表示他們的虔誠，從早晨等到了深夜，又從深夜等到了黎明，大家都不說話，也幾乎不吃飯，全心全意等待神的來臨。整整一個月，他們什麼都不做，每個人都昏昏欲睡，就這樣飢餓的等完了兩天，神佛根本沒有來。他們感覺到很憤恨，認為佛欺騙了他們。
有人開始向佛像抱怨，要佛說個清楚，為什麼沒有來？佛說，祂來過了，祂化做一個老人，在廟門口走了好幾遍，因為芒草長得太長了，遮住了小徑，所以祂費了好大力氣才走近廟宇，找到門口，輕敲廟門好幾次，並沒有人應門，祂覺得自己不受歡迎，只好離開了。
這時，才有幾個僧侶不約而同的說：有啊，我好像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可是……可是我以為那是風聲，或者只是落葉飄在門上的聲音。
佛非常生氣，說：「難怪你們得不到祝福，明明告訴你我要來，你們卻沒有人想打開大門。」
幸運之神來敲門的聲音，通常很微細。細得像風吹落葉、而落葉打在門窗上的聲響。
如果你想要得到眷顧，要懂得為各路的幸運之神打開大門，門外的障礙物也不能太多，必須時時清理，讓它變成一條花木扶疏、值得讓人再三徘徊的小徑。
雖然現在還沒有幸運之神走過來，但得要花力氣修整它才行，不能等到他想來了，才急著整理。

等和耐心不一樣

我們常把「等」和耐心混為一談。其實聰明人懂得：什麼該有耐心，什麼則不能等。
可以用你的努力改變的事情不能等，
不能用你的努力改變的事情要有耐心。
該做的事不能等，對結果卻要有耐心。
人生目標不能等，對人性卻要有耐心。
耐心與行動力並不衝突。就算面臨到生命中最大的痛苦，你無法承受，卻可以一方面有耐心的等時間將痛苦遺忘，另一方面，卻可以讓自己發揮行動力，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在我看來，成功的人腦袋多半知輕重、有條理，會把許多事情放在不同的抽屜裡。
比如失戀，很難短時間忘懷憂傷，可是你的工作，分明與失戀無關。
理出頭緒是一種基本智慧，分門別類是一種重要哲學，這是一種自我訓練的能力；在人生混亂時，最不能等，越等只有越陷入混亂而已。

說不出來的煩最麻煩

不久前，有位在金融界服務的朋友對我說，她最近職務改變了，薪水多了些，工作卻加重許多，使她覺得工作壓力太大，越想越煩，於是吃不下也睡不著。
我問她壓力何在，她又說不出來。
卻也還達不到憂鬱症的地步。「煩就是煩」，她不斷抱怨道。
這下就糟了，說得明白的壓力，才容易減壓，說不出來，怎麼消除呢？
「有什麼困難沒法解決嗎？還是公司裡有鬥爭？」
「沒……就是覺得很煩。」擔任行政助理的她說。
就我的經驗，一個人的壓力，如果是說不出具體事實，又無法解決，那麼，煩惱多半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和自己想像中的惡魔奮戰，從來沒有贏的可能。惡魔會越想越兇狠，而自己把力氣放在「內鬥」，只會越來越虛弱。
我安慰她，天塌下來還有老闆和主管頂著，她得先分清楚，什麼問題該煩，什麼不該煩。如果真的很煩，那麼她還有些年假，去度假，總比每天愁眉苦臉給老闆看好。
擔任行政職的人，最傷害工作表現和老闆對她印象分數的，不是「壞作為」或是「不作為」，而是一張苦瓜臉。
「如果妳真的很煩，就去放個假吧。」想要脫離「煩」的困擾，最好的方法是易地而處之。幾年前，有個朋友為了寫博士論文，有個問題打了死結，一直無法解決，每天情緒都很壞，憂鬱到想自殺的地步，那時，有幾個朋友勸他和我們一起潛水，他本想推拒，後來心想「玩樂總比自殺好」，也就一起度潛水假去了。說也奇怪，那個死結是他潛在水裡解決的。「彷彿靈光一閃，一切有了答案。」
度完假後他順利的繳交了博士論文，拿到了學位。
我自己也有好幾次類似經驗，所謂的寫作瓶頸、工作瓶頸，都是退一步，用力氣去做別的事，自然看見更遠的路。
「已經很煩了，哪裡還有心情度假？」她說。
過了把個月，再見到她，她還是一樣的煩，而且氣色變得更壞。不久，就因為自己的失誤，使得公司蒙受相當的損失，被迫離開了原來的職務。
直到離開工作，心情也沒有變好，她才意會到，並不是工作讓她操煩。
最糟的是，由於她的臉色與脾氣長期不佳，男朋友也受不了，有一天，當初苦苦追求她的男朋友，竟然鐵著臉跟她提出分手：「我不知道我哪裡惹到了妳，妳總是不給我好臉色。」
是的，自找麻煩的人，也會找別人麻煩。找別人麻煩之後，麻煩又會回應在自己身上。
說不出來的麻煩最煩，叫做「作繭自縛」；在繭裡頭的人，是不可能解開繭的。我曾經是個作繭自縛的人，三十歲以前，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把力氣花在跟自己過不去，所謂倒楣事總會降臨在自認為倒楣的人身上，有好些年憤世嫉俗、既沒耐心又易煩躁的我，還真的事事不順、挫折橫生。
直到有一天，我悟到了：世上最煩的事情，就是自己找麻煩。
想除去煩，得有耐心抽絲剝繭，或者，先到繭外來看看，哪裡才是頭緒。
每個想要在事業上出人頭地的女人，都要克服情緒上的作繭自縛這一關。大陸中最有影響力的女性之一──聯想集團的財務長馬雪征女士，最近在接受訪問時曾說：「做事業處處都會碰上問題。只要事先知道會有問題，就可以想辦法解決，最怕的是連問題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給年輕人的忠告是永遠正面思考和不要抱怨，這是她的成功法則──也應該是不想自找麻煩的人最有用的法則吧。
在解決麻煩上，不要等。
如果命運的黑夜很是漫長很寒冷，請一邊讓行動促使自己發熱，一邊寬容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