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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殺的孩子【韓國年度校園話題9.5高分熱門小說】

▼    高中一年級學生 ▲

誰?朴瑞恩?當然知道啊。

不是,我們不同班,只偶爾見過幾次面而已。

老實說只要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應該沒有人不認識朴瑞恩的。雖然不是很了解她,但我也是有長耳朵的好嗎?多少聽過一些傳聞啊。

還會有什麼傳聞,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跟你說,只要過一天,就又會有新的八卦傳開。大家都超好奇,還把朴瑞恩的社群貼文仔細翻了一遍。

那天我還以為我會心臟病發作咧,大家不都亂成一團嗎?一開始我當然也不相信,誰會相信學校裡竟然有學生死掉。

聽說那裡以前是焚燒場,我們學校也算是有點歷史了嘛。以前那裡會燒一些垃圾什麼的,最近根本沒人會去那裡,沒事幹麼去啊?那邊很陰森又可怕,好像會有什麼突然跑出來一樣。從那邊走廊的窗戶把頭探出去,就可以看得到,但是也沒什麼好看的,又不是運動場,而且是在學校後面。

沒有,我沒有親眼看到,但聽說有同學親眼看到。第一個看到的同學放聲尖叫,接著大家一窩蜂湧上,然後就有人報警了。老師們是過了一陣子才到的。老師每次不是都會晚一步,而且還是有人去教務處說了才知道的,要不然可能得等到警察來了他們才會知道。

你要問,老師們清楚朴瑞恩的狀況嗎?

欸,哪有可能會知道啊?就連朴瑞恩死了,他們都是過了一陣子才知道。我想老師應該不清楚吧。我本來也不知道朴瑞恩以前被排擠過,聽說好像是國中的時候被排擠。升上高中後,頂多就只是幾個同學沒那麼合得來。我以為她沒有被排擠……後來才知道是池珠妍排擠朴瑞恩耶,不是明著排擠她,是偷偷排擠她的那種程度。也是啦,那天的衝擊實在太大,大家都亂成一團了。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自殺,根本沒人會想到竟然是池珠妍殺的,完全沒法想像。反正都是因為池珠妍,我們學校徹底完了。老實說,有誰會想來讀有學生死掉的學校啊。

聽說有些人當天看到那個情景後,根本沒辦法上課。雖然我什麼都沒看到,但是光聽到消息,晚上都會做惡夢……

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滿腦子只想著拚命念書,努力提升成績,就為了趁機追上其他同學。哇喔,真是太了不起了,可能是被沒考上大學的冤魂附身了吧?完全不管他人死活,真是有夠冷血。

▲ 金律師 ▼

珠妍一臉疲憊地看著金律師。金律師是一個只要自認為是正確的事情,就會一股腦堅持並勇往直前的女性。在她的人生裡,從未嘗過失敗的滋味,也不曾遇過太大挫折,是個超完美菁英。她相信在這次事件中,自己也一定會完美地為珠妍辯護。金律師翻了翻文件,快速寫了些什麼,同時嘴角上揚。臉露微笑。

「大致上可以了,再跟妳確認一次,妳沒殺了瑞恩,對吧?」

對金律師的提問,珠妍沒有回答,而是回以煩躁的眼神。

「和瑞恩從國中一年級開始就像是親姊妹一樣相處,兩人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我們會繼續強調這一點,切記。」

金律師說只要照著她的吩咐去做,一定就可以被釋放。但是珠妍不喜歡金律師,金律師肯定從爸爸那邊收了非常多的錢。

「聽說警察採集到了指紋。」

「啊,那個啊?」

珠妍的疑問讓金律師的眉間起了小皺紋。

那天,瑞恩是被磚頭砸中腦袋而死,與一開始傳言的自殺不同。他殺的事實公開之後,學校又被徹底搜索一遍。不管學校多麼努力阻擋,傳聞卻像是無形的煙霧般,漸漸擴散開來,並且越演越烈。

十七歲少女死於校園內

因一名記者的報導,這起事件遭到曝光。光是事件本身就足以引起全國民眾的憤怒,再加上犯罪嫌疑人竟是同校同學,更讓民眾情緒激動沸騰,呼籲修改《少年法》的聲浪隨之高漲。網路新聞下的留言區,滿是要求立即處死禽獸不如的珠妍的發言。隨著民眾關注程度提高,甚至還有電視台製作以瑞恩和珠妍為主題的特輯。

「是妳做的嗎?」

珠妍媽媽神情疲憊地問。

別擔心,媽媽會保護妳的,別擔心……珠妍覺得自己期待太高了。面對嚇到瑟瑟發抖的女兒,還問出「是妳做的嗎?」的媽媽,想要她嘴裡說出「別擔心」之類的安慰話語,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問妳,是妳做的嗎?」

「……」

珠妍緊閉雙唇,媽媽的雙眼滿是埋怨與憤怒。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們為妳做了所有一切,生妳、養妳,從來沒有讓妳缺什麼,從吃的到穿的都給妳最好的!現在為什麼會這樣,妳到底有什麼不滿?到底是有什麼問題啊!」

「……」

「殺人?竟然殺人?妳現在是腦子不正常?妳怎麼可以……」

「……」

「回答啊!是妳殺的嗎?為什麼什麼話都不說!」

媽媽怨懟地大聲吼叫,爸爸則是根本沒露臉,大概是怕被別人知道吧。要不然就是想把唯一的女兒從戶口上抹去,像是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人一樣。爸爸沒有來探視被嚇壞的女兒,而是派了最昂貴、最有實力的律師來。

媽媽來探視並責罵珠妍的那一天,滿是怨懟大吐不滿的那一天,追問為什麼什麼都不說的那一天,珠妍想要說的話,就只有這一句──

如果我說不是,妳會相信我嗎?

「妳有在聽嗎?」

金律師用筆敲了敲桌面,像是要叫醒不知看向何處、有點恍神的珠妍。

「再說一次,警察有的證據就兩項,一個是沾有妳指紋的磚頭,另一個是那天妳傳給瑞恩的簡訊。」

那天珠妍跟瑞恩大吵了一架,雖然警察詢問了吵架的原因,可是不知為何珠妍不記得兩人是為了什麼事吵架,但肯定是瑞恩做錯了什麼,就算瑞恩跟珠妍說了對不起,珠妍還是非常憤怒,無法原諒,而此一事實也明確地保留在簡訊裡了。

 

珠妍,還在生氣嗎?

對不起

對於所有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全都是我的錯

瑞恩傳的簡訊是這樣的。珠妍對瑞恩傳來的道歉簡訊已讀不回,過了好一陣子之後,珠妍才回傳了這一句。

──等一下在那裡見

這是最後一則訊息了。

警察說珠妍簡訊中提到的「那裡」就是學校後面的空地,並說兩人在那裡見面後,瑞恩還繼續道歉說自己錯了,拜託珠妍原諒她,可是珠妍怒不可遏,無法原諒瑞恩,於是一氣之下就拿起磚頭砸向瑞恩。

聽了警察說的話後,珠妍腦子一片混亂。真的是我做的嗎?我殺死了瑞恩?珠妍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為了什麼這麼生氣?瑞恩到底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

不對。

珠妍清清楚楚記得。

殺死瑞恩的不是我,我沒有殺死她。

珠妍說不是自己殺的,警察說是她殺的,因為造成瑞恩死亡的磚頭上,發現了珠妍的指紋,連簡訊的時間也正好吻合,所有證據都指向珠妍就是兇手。還說如果珠妍不是裝不知道,就是因為受了太大的打擊所以才失憶。

「妳知道那個磚頭上不只有妳的指紋,也有其他人的指紋嗎?」

金律師的口氣像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珠妍鬆了一口氣,想起了過去幾天,警察找上門指稱自己就是兇手時,珠妍啞口無言,非常驚慌失措。珠妍以為只要說不是自己做的,一定很快就可以被釋放,但是以為會很快就被釋放的日子,一天過去,兩天過去,漸漸地越拉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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