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不漂亮

CHAPTER 03 給你安全感的不是「依靠」而是「成為」

4.幸好不漂亮

美聯社曾經刊登過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的一份關於顏值、身高和收入之間關係的分析報告，得出的結論是：長得好看的人比相貌平平的人賺的錢更多、升職更快！

報告指出，如果以普通長相者的收入做為基準，那麼長相不及普通長相的人收入要比基準數低九％；相反地，容貌較好的人收入要比基準數高出五％。同時我們發現，很多人因為顏值占的便宜，可不僅僅只表現在升職加薪上，長得好看的人會得到更多的關注和讚美，也更容易討人喜歡。

年輕時和我關係很好的一個朋友，長得漂亮、能歌善舞、寫得一手好字，還特別善良。她的漂亮是那種男女都覺得好看，老少都很喜歡的美。美好的事物人人皆喜歡，這樣的女孩子，身邊從來不乏人追求。面對眾多的追求者，青春、溫柔、嫵媚、感性的她，常常無所適從，失去了判斷，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但最後總是被那些攻勢最猛烈、死纏爛打的人追到。每一次她都全情投入，但每一次都會受傷。

年長一些後，偶爾想起來，就會由衷地感到慶幸：感性、心軟的我，幸好當時不漂亮。

可能是因為我晚熟，抑或是我的性格天生對什麼都不強求，又或者是知道沒有人在等你，沒有人會來找你，就可以安心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在對沒有人追這件事情上，竟然一點也不介懷，反而是一邊賺獎學金，一邊跟一群男男女女的朋友們玩得火熱。

或許沒被老天特別關照過的女孩，最大的幸運就是在於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成長，比起那些命運的寵兒，她們更懂得如何不被生活割傷。

大學畢業後，我被分配到一家國營企業工作。可能是因為勤快且不爭強好勝，也可能是我運氣好，工作也算一帆風順。我的主管對我特別好，不漂亮這件事也沒有困擾過我，反而是因為這樣的不顯眼，我得以在接下來的每一個人生步驟裡，不急不緩地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成長，如今創辦了自己的公司，也出品了一些在業界評價還不算差的產品。多年之後的同窗再聚，好幾個在男同學心中占據不凡地位的女生悄悄跑過來對我說：「你知道嗎，我剛剛在聚會上發現，這麼多年過去，其實現在我們這些人裡，最漂亮、看上去最年輕、氣質最好的就是你。」我在詫異之餘，也忽然對長相這件事，完全釋然了，並不是因為我被別人讚美變得比當年看起來漂亮了，而是我發現了比長相更重要的東西，我的「漂亮」，恰恰是它們帶給我的。

我在少女時代認為自己不夠出眾這件事，恰恰給了我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關注漂亮以外的東西，而那些在平穩的歲月裡積累下來的能力，沉澱下來的見識，是我不用擔心會被歲月帶走，反而會在歲月累積下，越來越多的東西。雖然我至今依舊羡慕身邊那些長得好看的朋友，羡慕他們能夠獲得更多關注，可是我的朋友卻告訴我，他們更加羡慕我，因為我是靠能力獲得主管的賞識，從而得到晉升，可是他們的努力和付出通常會在外貌的掩蓋下被忽略不計，得到誇獎會被旁人認為不過是因為長得好看的緣故，而如果稍微做得不好，又會被認為是靠潛規則升官的，不過是個花瓶而已，繼而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矯情地認為自己是不是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

而有因為長得好看帶來的好處，自然會有長得好看帶來的壞處，不只會被人懷疑能力，還有憑藉長相得到了很多機會，卻沒有把握住，讓機會從手中逃脫，殊不知機會像個賊，來的時候偷偷摸摸，走的時候只會讓人損失慘重。

就像我的一個朋友，因為長相不錯、性格活潑，在主管面前如魚得水，於是對工作就有些漫不經心、得過且過。接連幾次馬虎大意搞砸了工作，再寬容大度的主管，也沒辦法包容下屬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把她炒了。可是她卻不以為意，認為自己長得漂亮，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幹嘛那麼吹毛求疵？於是接下來的工作依舊不順利，磕磕碰碰地總是做不長久，我們做為朋友的規勸過幾次，她都不為所動，我們只好放棄勸說，畢竟每個人都要為自己選擇的人生負責。也大概是因為外貌優勢能帶來的一切，都顯得太輕易，就變得廉價了，廉價的東西，怎麼能讓人學會珍惜。

對於人的能力來說也是一樣的，如果劣質和優質的能力一樣好用，那麼人就沒有必要去培養自己的特長，提升自己的優勢，而是使用相對簡單的辦法應付過去就行，畢竟人是習慣偷懶的動物，為什麼要捨近而求遠？例如一個編輯，由於人美嘴甜，不用分析市場、不用研究競品，只靠臉就能很輕易拿下作者，那麼誰還有動力去學做企畫案的本事？哪怕是真的有本事的，長久的工作模式下，已經讓人養成了慣性，走多了捷徑，喪失了自己的競爭能力，終於成了徹頭徹尾的花瓶。就像茨威格在他的傳記作品《斷頭王后》寫到這樣一句話：「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然後，我們為我們取巧付出各自的代價，無一例外。

徒有其表，卻無能力的人，一旦得到機會，也只是加快了暴露其短的時間，終將有一天會被人發現，究竟是在濫竽充數，還是名副其實。而歲月會帶走我們的青春、帶走我們的美貌，卻拿不走我們的能力。雖然人們總會被第一眼所吸引，但是不會一直被吸引。世界名模的臉如果每天出現在眼前，都會有被看膩的一天，而我們普通人的顏值還沒有高到可以完全靠臉吃飯的地步，善於利用自己的優點，發揮自己的特長，提升自己的能力，哪怕抓到的是一手爛牌，最終也能實現逆風翻盤，反之亦然。

美貌在被誰消費？

「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撕碎了給人看。」

發生在二○一九年一場震動網路的悲劇是韓國偶像雪莉的消逝。

這個女孩有著天使般的笑容。無論工作壓力有多大，她都能微笑面對……在公司完備的藝人培訓系統下，她一直走在公司替她設置好的人設之路，經營著自己的形象，消費著自己的美貌，所有事情似乎都一帆風順—公司靠她賺取利潤，她靠經紀公司提高名氣。

但就在突如其來的某一天，她擺脫了被公司消費清純美貌的命運，勇敢做自己，在公眾面前展現了自己「壞女孩」的一面。但網友卻不理解，在一片指責和謾罵中，她以一種毀滅性的方式將曾經的美好和世間的惡意定了格。不過讓人費解的是，在她去世後，對她美貌的稱讚如潮般水湧來。

到底是誰在消費崔雪莉的美貌？經紀公司、她自己，還是那些粉絲？其實，在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每個人都曾經消費過她的美，但每個人也都遺棄了她的美。

也許，這就是流行文化工業時代，這種對美的消費是沒辦法避免的。不過，我們不能把自己的美當作消費品。如果把別人的美當作消費品，還可以說是隨波逐流，但如果把自己的美當作別人的消費品，可以說是很不明智了。

就像在一些平臺上的網紅，不斷上傳自己的影片與美照，博得觀眾的點讚。點讚量多的就有可能得到經紀公司的簽約，這是一種質的飛躍。然而這些點讚量最多的影片或許毫無營養，隨便什麼內容，只要影片中的主角夠好看，就能得到很多讚賞。

我們一邊厭倦著網紅文化的侵害，一邊又用關注度和實際行動去支持，並沉迷其中，樂此不疲。那麼當我們宣傳在商業世界裡的美貌的意義時，誰才是最終得利益者？

二○一四年，清華大學航太航空學院碩士林麗發布了一張入學和畢業的對比照，入學前她晒得黝黑，畢業時卻變得白淨知性，不少人驚呼「上完大學變成女神了！」隨著這個帖文的熱烈轉載，清華、北大等名校帶頭進行了一波「顏值行銷」，引起了其他大學官網的轉貼分享。但這一現象也被很多網友用「油膩」這個詞來形容，認為小編強調顏值的同時，沒有給這些名校足夠的學術方面上的重視，只是做了一場嘩眾取寵、捨本逐末的宣傳。

社交媒體對顏值的消費，看似每個人都是無辜的從眾者，然而每個人也都間接加重了其他人的顏值焦慮，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不夠好看，實際上是物化了每個人，讓每個人都變成了審美的客體。

美貌給別人帶來的愉悅是直接的，那些欣賞美貌的人才是最終的獲益者，世界在享受別人的美貌的人手裡。消費自我美貌的人不過是商業鏈的最後一環罷了。

由於我們每天都活在顏值的行銷裡，無形中似乎每個人都認同了「顏值即正義」這樣的看法。

如果你把美貌看成是一種資源，它真的就可以交換一切嗎？當然不是！就像逃漏稅的明星，無論她們之前有多紅，相貌有多好看，一旦觸犯了社會的底線，便不再會有人為她們的美買單了。

靠美貌改變生活的人，也是這樣。不可否認美貌的確令人賞心悅目，甚至在很多時候也有著優勢，但審美趨勢無時無刻不在改變，如果一味被審美綁架、迎合大眾品味，往往就無法真正擁有獨立的生活，甚至是獨立的人格。而人一旦失去了獨立的生活或人格，生活就不再鮮活，每一件事就像是為了別人而完成的，那些用年輕美貌兌換來的富足生活，也自然是趨於岌岌可危。

終其一生，我們能把握的，只有當下。無論你有沒有準備好，都要去追求真正值得追求的東西。否則你終將發現當年用不夠美當作藉口而錯過的那個人、那次勇敢上場的機會，甚至你因此失去的自信和勇氣，永永遠遠不會隨著你的變美再次出現在你的生命裡。

不要將自己的未來全部押注在這種轉瞬即逝的東西上，否則，當你失去它的時候，你也會一無所有。

真正清醒、獨立的女孩，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最有趣的靈魂。

 

CHAPTER 06 把美當作結果，而不是開端

7.別讓美成為一種暴力

曾經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作者總結了所有留存下來的清朝後宮妃子的照片。

點進去一看，討論區什麼說法都有，有人說：「怪不得乾隆要七下江南，這宮裡待不住啊！」還有的說：「怪不得稍微漂亮點的妃子就能獲得獨寵，原來後宮的妃子就這個水準……」

大家對清宮後妃的相貌是極盡嘲諷之能事，好像清朝皇帝是天底下最沒眼光的男人。

這後宮裡的妃子到底是有什麼問題，怎麼就這麼「難看」呢？

其實，不是後宮裡的妃子難看，而是拍照已經變成了現代人生活的一部分，導致大家評價照片的標準也普遍升高了而已。

從被拍者的角度來說，拍照可以找一個好看的角度，自己的側臉從哪個方向看最美，怎麼拍才能顯得腿長……如果男生替女生拍照的時候找不到這個好看的角度，還會被女生責怪。

但從古代人的角度想想，那個時候別說用美肌相機了，就連曝光時間都要拉得很長，往往是被拍者從滿臉笑容一直等到笑容僵硬，一張照片才能拍好。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現代人對美的門檻實際上大大提高了。

門檻，是指達到一個效應的最低限度。說白了，就是現代人對美的底線提高了，古人覺得美的，現代人說不定就覺得美不到哪裡去。

比如，作家馬伯庸在《長安十二時辰》這本書裡寫到長安城放煙火。古代放一次煙火肯定是萬人空巷，每個人都想出門去看看。而現在別說是放煙火，就算是有設計過的煙火秀，也不見得所有人都願意出門看。

現在的美，已經大大工業化和平民化了。每個人都能拿起美肌相機，塑造出不等於自己的自己。我們在社群網站上滑到的，往往是一個人最美好的一面，華服、美景、雪膚、花貌、大長腿……什麼痘痘、雀斑、膚色暗沉，這些問題漸漸成為舊相片時代淡去的傳說。

甚至，你一天內在社群網站裡滑到的「美人」，可能都比清朝皇帝見過的還多。

每個人都在消費美；每個人也都在透支著不屬於自己的美。靠美肌相機發布在社群網站上的那些美照，讓人們充分享受到了可以量產的美。

結果當然也是由整個社會來承擔。顏值上升了，每個人都在無形中變醜了一些。即使好看如當紅明星，也會被媒體追著要素顏照、卸妝照，時時刻刻面臨美貌不達標的風險。

這種美，外在是暴力，內在是恐懼。

這是一場每個人都被捲入其中的賽跑，沒有贏家，但誰都不想輸—好看永無止境，每一刻都還能更好看；做不到無懈可擊，至少也要減少破綻……

外貌在什麼情況下最有用呢？可能你從未想過—外貌在陌生人社會中最有用。因為有可能一個人只和你見過一兩次，就從你的生活中消失了。如此，這個人給你留下最直觀的印象就是他的相貌。

但在熟人社會中，外貌就沒有那麼大的用處了。因為天天見面，再難看的臉也會看習慣，再好看的臉也會看煩。最後決定人和人交往品質的，就是一個人思想的包容性和深度，以及待人接物時給他人的帶來的感受。

有一些內向的人，原本就生活在一個熟人社會中。他們不會從別人的認可那裡獲得多少快樂，或者說只願意和數量有限的幾個人來往，他們從顏值中獲得的好處，其實低於那些生活在陌生人社會中的人。

我們追求美，是因為美取悅我們自己，而不是為了某種外在的標準。不過，由於現代人對美的苛求，很多時候，美已經變成某種加諸每個人身上的暴力。

那麼，究竟我們是否要參加這場美的競賽，又要在多少程度上捲入其中呢？對這個問題，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於我而言，不是每場比賽都要參加，也不是必須次次都贏。生活是自己的，盡情發揮，盡情嘗試就好。

重要的不是一個完美的結果，而是每一次的付出都不被辜負。

 

CHAPTER 07生命的重心在它褪盡鉛華之後

1.所謂撒嬌，不過是內心的小女生現出了原形

撒嬌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詞。有時候撒嬌是潤滑劑，可以把生活中那種小小的摩擦消解於無形；有時候撒嬌是催化劑，能讓任何一個請求都帶著情趣。但也有的時候，撒嬌會被等同於矯揉造作。那麼，什麼樣的撒嬌方式，才能讓你收到預想中的回應呢？

網路上面有個問題，提法和回答都很有意思。這個問題是：「女生的可愛和做作，區別是什麼？」

最有意思的一個回答是：「一起去看煙火，落下的灰塵跑進了眼睛，可愛的女生自己揉一揉也要看，做作的就要男朋友幫她吹眼睛。」

這個說法其實有一定的道理。因為在看煙火這個場景中，煙火是出發的目的和動機。看煙火的女孩子癡迷於那一瞬間的綻放和美麗，就算是灰塵跑進了眼睛也要看。但做作的人可能關注的只有她自己，她已經脫離了看煙火的這個場景，試圖把在場者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自己身上，這幾乎是一種對自我的物化，因此就難免讓人覺得矯揉做作了。

但是，如果再給這對戀人加個人設，就會覺得情況又不一樣了。

假設，女孩子和男孩子之間有點朦朦朧朧的好感，但女孩子平時比較強勢，男孩子則比較害羞內向。女孩子希望男孩子大膽一點，正好這時候灰塵又跑進了眼睛。在這種感情階段和人設下，女孩子請男孩子幫自己吹一下眼睛，似乎又合情合理，不顯得那麼做作了。

原因是什麼呢？是因為我們改寫了單純的「看煙火」這個場景，把整個場景轉移到了戀情的萌動發展階段這個場景中。

是的，所有的美和可愛，都離不開當下的情境。

美不是資產，更不是一張裝在自己口袋裡的支票，可以隨時拿出來兌現。

其實，沒有誰是天生會撒嬌的，只不過是在此情此景中，月亮是這樣的形狀，微風又從那樣一個角度吹來，突然間有了心動的感覺，內心的那個小女生突然間跑了出來。

無論男生還是女生，平時用以示人的，都是自己最得體的一面，很少有機會回歸自我的感受和需要。雖然說不上戴著面具生活，但總是會有一點點不自在。懂事的你，偶爾也會有感到辛苦的時候。

而一旦情境對了，一切都恰到好處，人就會顯示出自己最真實、最自然的一面，甚至回到那個童年時代的自己。這些都是伴隨著情境必然出現的。

所以說，女人的撒嬌，往往會在浪漫的情境中發生。當環境足夠安全和舒適，甚至一切都看起來好像故事裡一樣浪漫，女人自然而然就會放鬆下來，才能找到那種依賴的感覺。

有朋友養了一隻小貓，當牠需要什麼東西，或者想吃罐頭的時候，就會用兩隻前爪，輕輕地在朋友的腿上來回推動。有人說，那是小貓最有安全感時的動作，在任何一隻小貓還是一隻小奶貓的時候，就是用這種動作向媽媽索取食物與愛的。當小貓對主人做出這種動作，是因為牠在主人身邊找到了歸屬感和安全感，開始撒嬌了。

每個人都想做一個獨立的女子，不依附、不將就。但女人既保留著自立的權利，也保留著撒嬌的權利。

用不著因為撒嬌感到不好意思，因為撒嬌原本就是回歸最本質、最天然的你。